进入关州城,王景众人跟其他胡商分别,各自找地落脚。王景跟沈初正解释,他们这群商人去的方向不同,有人就到关州,有人要北上,而王景一行则要继续向西,目的地是西白王城——白沙城。
王景问沈初正是在关州逗留一段时间后回大梁,还是跟他们一起去白沙城。
沈初正没想着要走那么远,虽然他现在是在离家出走,虽然他一直向往游侠四海为家,可这“四海”也只是在大梁的国土里。而且编造身份偷渡到关州,摆明了是知法犯法。沈初正过去做过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揍地痞流氓,并且从未被官府追究过。他心里始终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并不想在这边久留。
王景点点头,能够体会沈初正的考量:“阿正,既然进城报的身份是商旅,出城的时候还是带上货物比较好。要不让阿满置办几车货给你,香料还是地毯?”
“小景你们带我进关州城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呢?买货物的钱财我还是有的,回程的时候我自己去置办就好。”
王景塞给沈初正一袋银两:“这钱你拿着。没有人嫌钱多的,见面礼谢礼临别礼,你当它是什么都可以,生辰礼也行。大不了回京城以后你再回礼给我?”
沈初正也没再推辞,接过王景的银两,并跟着王景他们在客栈住了下来。到白沙城还要经过一片戈壁,易斯满带人去买更适宜戈壁行走的骆驼,其他人都在客栈歇息。
沈初正想要在这关州城里转转,他去找王景同行,却发现王景正和王十争辩究竟沐浴时王十在旁守卫有无必要,王一也在,但他只是沉默的看着两个少年吵得不可开交。他决定还是一个人出门比较好,刚踏出客栈门口却碰上了穆缇。
“阿正你要出门吗?”
“你叫我什么?”沈初正吓了一跳。
“少爷都这么叫你的啊。我觉着这样挺好,你叫我穆缇就行。”少女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合适。
沈初正缓缓点头:“好……好吧。”
“阿正,没人陪我玩,要不咱俩一起转转?”
沈初正自小听师长讲男女大防,和女子单独相处最是大忌。但看穆缇毫不在意,现今又是在西白的地界,大家都穿着胡人的衣服,再计较这些倒显得自己磨磨唧唧,优柔寡断,而且他确实有事想问穆缇。沈初正答应下来,只是并排行走时,和穆缇之间的距离能站两个人。
走在关州城中,目之所及无论男女老少都身着胡服,沈初正心中无限感慨。
虽然穆缇之前说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但沈初正还是问道:“对关州城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都说不记得了,难道你小时候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沈初正仔细想想:“不能说一清二楚,但还是有几件印象深刻的事。比如生病后脸上抹了药膏,小伙伴都不愿意跟我玩,非要我把药膏揭开。”
穆缇瞪大了眼睛:“这么悲惨的事情我宁愿忘了!”
“也是有好事的啊!”沈初正急忙替自己分辩:“比如痊愈后祖母煲汤给我喝,虽然我忘记了那是什么味道,只记得很开心,很幸福。”
“煲汤啊,阿正你饿不饿啊,你看那家店好多人进去啊,一定是有很好吃的东西吧!”
穆缇根本不等沈初正回话就跑进了店里,沈初正只得跟上。进去之后沈初正才看出这是间茶馆,穆缇拉着他占了最后一桌空桌。“啪”地一声,惊堂木一拍,说书人的声音传来:
“今天我给诸位客官讲讲二十年前的大梁西白的旧事和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