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各位都不愿把千金嫁于**原,那皇上您可愿意割爱,我们想请为皇子去坐坐客。”草原使者个子不高,身板和中原人差不多。
“……”在坐各位文武大臣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草原人想带走太子,这无异于把大昭拱手送给他们......
一时间鸦雀无声,萧子攸刚准备开口就被那小可汉打了回去:“怎么?贵国的太子殿下我们可请不起,听说皇上还有一子,可否请二皇子小住些时日?”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与不解,你要个没有的花瓶干什么?
“好,可惜序川他身子骨弱,还得请各位多多照顾了。”萧子攸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波澜。
在座的百官也没有什么异义,双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萧序川就在大殿之上,扮成了女子的模样,穿着舞女的衣服在殿上起舞,翩翩若仙。看着自己的亲爹这么无情,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但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萧序川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当场跌在殿上。
“来人!”
“等等,我看这舞女面熟得很,不知是不是哪位故人,皇上可否赏本可汗一观啊?”小可汉看着那被人拖着跪坐在地的舞女,眼里起了兴趣。
“那快给小可汉送过去。”
小可汉也不遮掩,直接提出要娶这位舞女,“昭帝,你们中原人生得就是好看啊,我看着这位怎么这么眼熟呢?”
“小可汉谬赞,草原人不也是个个威武雄壮吗?”
萧序川瞪了小可汉两眼,小可汉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强行转过去给萧子攸看。
萧子攸瞳孔一缩,吃了一惊。
“怎么?昭帝不认识二皇子了?”小可汉轻抚过萧序川的脸,“二皇子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画像不知道是比真人丑了多少,你说是不是,永宁王?”
“这……”萧子攸不知道说什么好,眼里愤怒,看着萧序川。
“为了草原和中原两方长期和平,本可汗也不防做个断袖,迎娶永宁王。”
萧序川没想到有这么不要脸之人,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他知道为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是歌妓之子,是萧子攸的污点。
虽然自己命贱,但命不该绝,所受之辱终有一日是要以千百倍让人偿还的。
两人僵持了片刻后便被遣下去修整了。
在座的没有担心萧序川的,只有一大群嘟囔着“有伤风化”的人。
虽是折辱,但小可汉也有让步,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了,萧子攸大笑一声开口道:“本王许了!国师测测日子,选个良辰吉日。”
好歹是亲生的,真的至于如此绝情吗?若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脸上无光,便把这事掩盖过去,这皇子不做也罢,何必要这般折辱。
“昭皇大度,在下佩服不已,在下代草原各部,多谢昭皇乐意议和,愿中原和草原能长久和平,往来融洽……”
消息在傍晚便传到了嘉乐宫,颜贵妃正安排着人手把二皇子接出宫去。
“裴思,你召集所有人,一定要安全的把序川送出去,你们以后就跟着他,无论……”
“皇上驾到!”门外公公的声音打断了颜姝好的吩咐,裴思闻声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嫔妾见过皇上。”
“起来吧,”萧子攸摆了摆手,在案前坐下,笑到:“你就不担心你那儿子?”
“虽说是嫔妾身上掉下来的肉,但......”
颜姝好的话音骤停,之间一支长箭穿腹而过,颜姝好应声跪倒下去,缓缓闭上了眼。
鲜血染红了毛毡,也染红了门外萧序川的眼。
萧子攸冷冷说道,“唉,你若是真的能置之不理,那也不会在此受苦了。”
这一箭没有伤到要害,不过颜姝好体弱,怕是命不久矣,给些汤药续命,熬到他去草原应该是足够的。
萧序川红着眼,躲到了门外,直到此时,他心里的最后一根弦断了,这么多年萧子攸对他冷言冷语,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也散的满城都是,萧子攸从来不管。
难道萧序川真的如传闻里一般“人美体弱,一无是处”吗?
并不是,只是萧子攸的命令,让他处处受限,没有教他文武的先生,幼时长期服药,对外宣称体弱。
萧序川还记得小时候因为害怕吃药后的痛苦,偷偷一次做了手脚,不巧的是刚巧太医过来把脉巡诊,被查了出来,萧子攸罚了他二十大板。
一个孩子,二十大板连大人都吃不消,强加在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身上,意思不是罚,是要他死。
可惜命越贱越长,受了百般折磨千番羞辱都死不了。
九日后,萧序川身着婚服,一众礼毕之后,上了轿。轿外的侍卫是自己人,默默在轿旁走着,脸上满是不痛快。
“笑槐,你后悔吗?”萧序川问道。
“不后悔,殿下何来此一问?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以您现在的实力,大可不必如此……”笑槐埋着头。
“你说……算了,不说了,你差人去找找前朝太子遗孤在哪儿,算来他也及冠了。”萧序川用手指绕着轿内的流苏。
尚是秋天,北地的苜蓿草已经枯萎,榆树的叶子也凋零殆尽。不用说落叶,其实连树木都很难见到。沙砾,岩石,河滩,干枯的河床,四野一片荒凉景象。目之所及,荒无人烟,偶有访客,也不过是旷野里觅水的羚羊。远山高耸,直插秋日的苍穹,山巅之上,雁群急急而去。
这大概是到了戈壁,不过数日,大概便可以到达草原,到达王帐。
萧序川没准备再有什么动作,只是靠着轿内的桌台半眯着眼,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单纯的睡觉。
送亲队伍里的一个人在停下休息的时候打晕了队伍里的其他人,笑槐的功夫远不及此人,察觉到时,那人已经在轿子里了。
“谁!”萧序川扶着额。
“听说二皇子你要找我?”来人的语气让人不太舒服。
“呵,以这种方式相见,您还相信我有什么用吗?或者是,你不觉得和我这种人合作,有些……有些纡尊降贵了吗?”萧序川学着他阴阳怪气起来。
“你好歹是皇子,再不受待见也比我好些吧?你若是真的没有势力,那皇帝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把你嫁出来?”秦时越特地把嫁字加重了读音。
“呵,我就是这副样子,怎么?你想替我洗白还是替我篡位?”
“篡位,我可以帮你,把人留给我,这笔交易可还划算?”
“难说,我还要去嫁人,你别打扰我……”萧序川摆摆手,让他离开轿内。
“好,我走,不过……你确实很美。”秦时越说完伸手想摸萧序川的脸庞,被萧序川躲了过去。
“考虑考虑,有缘再见。”秦时越说完便下了轿。
等到送亲队伍醒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一众人惊慌失措,各个都像被吓着的兔子,蹑手蹑脚的,仿佛生怕再招来那不速之客。
“笑槐,跟他们说,无事,只是山野小贼,不足为惧,发现是宫中的队伍便不敢多动作了,更何况你还在这儿。”
笑槐心里好奇,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主子妥协,虽然心里疑惑,但主子都这么说了,那人肯定是有利的,便没有追究只是照着萧序川的安排来做。
队伍行了五日才到草原,秦时越一直都跟着送亲的队伍,最后做了萧序川帐中随身的奴隶。
“可考虑好了?今晚你就要成亲,若是你不想受此屈辱,凭我的武功还是可以带你出去的。”秦时越手里把玩着茶杯。
“怎么?男子出嫁就是屈辱了吗?”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像你这样的美人谁不想娶?”秦时越说着又想动手。
“你别这个样子,在下生的是平平无奇,不值得世子如此失心疯。”
“呵,你若是个面貌丑陋的怪物就不会了。”说着,秦时越的手向萧序川的腰揽去,强推着萧序川退到案上。
“你干什么?!”萧序川推开他,满面通红,“请世子殿下自重。”
“我突然改变注意了,看你这么美,我怎么会舍得你嫁给别人呢?你不是想要亲手杀了他吗?”秦时越凑到萧序川耳旁,呼出的热气扑在他耳上,氛围在一时间显得暧昧极了,“好,我让给你,皇位我也能替你争,不过……你是我的。”
语罢,秦时越轻笑了两声,“可好啊?”
“你……”
帐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是小可汉来了,秦时越没有出去,而是躲在帷幕后。
“二皇子,别来无恙。”
“小可汉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幼时二皇子救了我一命,匆匆一面,我一见难忘,如今知晓二皇子受尽屈辱,我过意不去,只好请您来草原一避。”小可汉说着便行了草原的礼,“感谢二皇子当年救命之恩,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若是不肯在这里,我同意会让人送您去您想去的地方,这婚事本来就是个幌子。”
“我自小便没出过宫,如何救你?”萧序川又转念一想,好像是就过一个偷皇后糕点的小贼,“先不说这些,我乏了,小可汉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就走吧?”
小可汉吃了闭门羹,心里不快,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对萧序川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面上的表情埋没了心里的肮脏事。
等到小可汉一走,秦时越便出来了,笑到:“看来这位美人儿的情债还不少嘛?嗯?”
秦时越用指尖挑了一下萧序川的下巴。
萧序川这一次再忍不了了,顺手朝秦时越的脖颈斩去,秦时越反应极快,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入怀中。
萧序川挣了两下,发现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及秦时越,在秦时越面前,就像是刀俎下的鱼肉,只能任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