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小孩

这是张真源在岸边捡到小孩的第三个年头。

赫拉默尔自诞生以来，从未被外来者踏足，张真源也从没听闻有任何外来者能接近这片海域。

赫拉默尔的族人受神的庇佑，谨遵神的旨意。

难道……

张真源看着趴在礁石上的小孩。

这就是最新的神谕？

他犹豫着该不该收留小孩。

小孩抬起脏兮兮的脸，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宋亚轩哥哥。

那时的张真源还未继承王位，不能直接与神对话。

他只能站在空荡的走廊，牵着小孩的手，为他祈祷，祈祷神能恩准他的存在。

远处缓缓走来一个衣着华贵、神情威严的中年男人。

张真源松开手弯腰行礼，小孩则一脸好奇的盯着男人看。

张真源父王……？

男人表情松懈，露出一点笑意，显得十分慈祥。

国王神恩准了。

小孩赐名宋亚轩，此后便从张真源一起生活。

赫拉默尔一向没有什么明显的阶级体制。每每张真源和宋亚轩外出游玩，族人也只道他们一个是未来的王，一个是神带来的孩子。

宋亚轩哥！

张真源的回忆被打断，抬眼看到宋亚轩用沙子垒出一个小丘，拿树枝往上描画。

张真源什么啊？

他走到宋亚轩身边。

沙丘的那一面上被他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圈圈杠杠。

宋亚轩手中的树枝指向其中一坨密集处，又指指另外一坨，笑的人畜无害。

宋亚轩这是哥哥，这是我。

张真源……………………………………………………………………………………………………………………

宋亚轩哥哥

十岁的宋亚轩拉着十五岁张真源的手，空闲的手举起来，肉乎乎的手指指向远处的海天交接处。

宋亚轩哪里有什么？

远处海天一色，只有几只海鸟会不时飞过。

张真源我——不知。

张真源难得语塞。

赫拉默尔的族人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除了这片海域，一切都是未知。

宋亚轩没有人知道吗？城中的大白胡子爷爷也不知道吗？

张真源嗯，大白胡子爷爷也不知道。

宋亚轩困惑的挠头。

城里那位蓄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爷爷已是他所知的，最博学的人了。

宋亚轩那，我要，我要去那儿！

稚嫩的童声语出惊人，张真源慌忙收回远眺的目光低头注视小孩。

宋亚轩兴冲冲的蹦跳起来。

宋亚轩我要把我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给哥哥看！

张真源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何会觉得小孩的笑容比父王花园里的花还动人，充满好奇与希冀的双眸比夜晚花园上空的星辰还耀眼。

那个日日缠着哥哥上集市玩乐的小孩儿，自此便收敛了心性，与哥哥一同泡在藏书阁，哥哥学习族史、治理国家，他阅读那些从历史中无数废弃的船只里寻来的航海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