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我认识的作者都搞这个了，那我也来……凑个热闹？

*一成原女，我好爱他呜呜

*私设如山，不喜欢不要来骂我嘤嘤嘤

乔家的堂屋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遗照，乔淑英还年青的脸被半遮掩在大红色的幔帐里，似乎都被染上了几分艳色。

亚婷的母亲坐在一个小椅子上，一下一下往火盆里撒纸。

她脱掉那件白色的大褂后，露出了里面的一件奶油杏的长裙，明明灭灭的烛火打在她脸上，把她的神色显得愈发哀戚。

亚婷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旁乔一成的神色，他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掏空了灵/魂，神情木呆呆的。

三丽与四美一面一个缩在亚婷怀里，像是惊慌失措的小兽。

一直到哭灵的时候，她们才小心翼翼的从亚婷怀里钻出来，跪在母亲的照片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而乔一成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江箐绡过来抓亚婷的手，要带她回家去。

亚婷摇了摇她妈妈的手，小小声音的说：“妈妈，今天我不回去，我想陪陪一成哥，他一直都不说话，我不放心他。”

江箐绡俯下身来，拢了拢亚婷的头发，侧身被烛火打在墙上，形成一个朦胧的剪影，亚婷不合时宜的想，她的妈妈还能在她面前如此温和的安慰她，乔一成的母亲却变成了一张挂在墙上的冰冷照片，不知道他现在心里该有多难过。

她刚才听许多邻居家的女人嘁嘁喳喳的闲话声，说乔一成这孩子心硬，亲妈死了都不哭一声，还有更难听些的，骂他是白眼狼一类难听至极的话。

可是亚婷知道不是的，他只是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从此以后，这个庞大家庭的重担，就要全部挪到他背上了。

她走到里屋去，三丽与四美全都簇上来要她抱，她一面一个搂着，全部都到四美的小床上去躺着。

两个孩子都瘦小，掉了毛的小猫一样依偎着她，脸上都很惶恐。

四美问：“婷姐姐，他们都说妈死了，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了？”

三丽说：“婷姐姐，我害怕。”

亚婷轻轻拍着她们的脊背，像母亲一样哄着她们，安慰说妈妈不在了，还有姐姐呢，不怕不怕。

等两个孩子都睡了，她才长长的松一口气，转头便看见乔一成站在妹妹们的床边，挥挥手叫她出来。

亚婷于是小心的避过三丽与四美环抱着她的手，轻轻的从床上下来。

他们一起坐在院子里的门槛上，看天空中的月亮。

这一天的月亮很亮，圆圆的，显得有些憨态可掬，乔一成就那么坐着，头仰起来看着月亮。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听到一声抽泣，是属于变声期的男孩子的，还带着些哑。

她急忙侧过身去，用小小的手给他拭去眼泪，乔一成哭的很凶，泪水留下来，浸透了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亚婷，我的妈死了，我没有妈了。”

亚婷挎着一只小小的竹篮跟着乔一成到菜场买菜，他俨然已经是个熟练工了，什么菜老，什么菜鲜嫩，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亚婷举起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眨着眼睛问一成：“这个菜好不好？”

一成才把眼睛从葱上拔出来，用手掐了掐菜叶子：“不好，这菜就是外面嫩，里头的都老了。”他看着亚婷沮丧的垂下头去，又笨嘴拙舌的安慰她：“你已经很棒了，至少现在挑出来的叶子外面是好的，不像前几年……”

亚婷狠狠地瞪他：“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听不出来你嫌弃我！”

她十二岁了，个子也长了好大一截，两颊的肉消下去一些，已经很有少女的样子了，黑发上别着一只香槟色的蝴蝶结，在发间一颤一颤的。

她站在这喧嚣的烟火人间中，这样挎着小小的竹篮扬起脸瞪他，鲜活而有生气。

他不知不觉的红了脸，手足无措起来。

他感受到周围人们善意的调笑目光，还有间或一两声：“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好，小情侣还一起出来买菜哩。”脸更红了，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亚婷于是又笑了：“你这个样子做什么，我又不打你骂你。”

乔一成看着她，也傻傻的笑了出来。

在经历了一顿向卖葱大妈的讨巧卖乖之后，乔一成拿着多送的一根葱笑的欢喜极了，亚婷看着，心下发酸，他是在是过的太苦了，三年以前，她第一次陪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还完全是两眼一抹黑，面面厮觑着不知所措。

后来是乔一成学着母亲平时的样子像模像样的挑了一把菜，回去囫囵的炒了炒。

他也不大会放盐，拿着盐罐子踌躇。

亚婷站在一旁不懂装懂：“再来一点，再来一点，诶诶诶，放多了！”

那一天的菜又咸又老，四美看着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犹豫了许久，试探性的夹了一筷子。

“呸！真难吃！”她皱着眉喊起来，可最后还是咽下去了，因为他们只有这一个菜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