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之后,肖战依旧沉浸在自我封闭的世界里,除去工作,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
阿松知道他心病难愈,只能找更多的事情,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天晚上,阿松与肖战按照与私教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横店最著名的一家私人健身工作室。
私教是个健谈的年轻小伙,他很热情地跟肖战咨询了之前的健身习惯,然后快速拟出课程,雷厉风行开始了训练。
肖战躺在平板凳上,做着卧推热身。
私教在一旁虚握住杠铃杆,跟阿松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娱乐圈里的八卦。
最后一组热身做完后,器械区的玻璃门被人推开,另一名私教,跟两个人边说着话,边走了进来。
两个私教打完招呼后,器械区的气压几乎一瞬间降破冰点。
肖战坐在平板凳上,面无表情仰头喝水。
不远处,王一博站在沙袋旁,慢条斯理低头戴着拳击手套。
私教粗枝大叶,没有发现阿松神色里的异常,还在热络地进行着之前的话题,很快,隔壁拳套击重重打在沙袋上的声音,就将他们的交谈声完全淹没。
直到肖战的4X15全部做完,王一博才用牙齿咬住拳套系带,摘下来扔到一旁。
肖战起身休息的间歇,低着头按开了手机。
眼尖的私教扫了一眼锁屏的那张十指交握的照片,好奇问道。
“有女朋友了?”
肖战不欲多说,点了点头。
私教笑笑。
“圈内的?”
“不是。”
“那应该认识很久了。”
肖战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一博从私教手里接过杠铃,缓声说。
“十三年了。”
“有结婚的打算了吧?”
王一博下颚线一点一点紧绷起来,童童频频侧目,提心吊胆等着肖战的答案。
肖战重新躺到平板凳上,抬手握住私教手里的杠铃之后,才慢慢地说了两个字。
“有了”
王一博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狠狠地把手里的杠铃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工作室。
杠铃在塑胶地面上闷重地弹了几下,徐徐滚向一边。
两个私教面面相觑。
“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王一博私教摊了摊手,迷惘地摇了摇头。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肖战私教忽然感到手上一重。
他眼疾手快地提起肖战手上的杠铃,后怕地瞪圆了眼睛。
“这个时候你也敢走神?这个重量掉下来,你的胸膈膜就废了!”
肖战盯着惨白的天花板,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阿松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肖战,握住了他的手臂。
“战哥,今天就到这吧。”
……
那天之后,肖战再也没有见过王一博。
诺大的横店,想遇见一个人有多容易,想避开一个人就有多容易。
而之前,所有的相遇,不过是有人在暗中默许。
陈情令告别演唱会,定档在立冬前一周。
演唱会前三天,肖战得到通知,王一博方用增加四支超高难度的独舞首秀,推掉了全部双人舞台。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人已在彩排场地门口。
这个时节,南京的晚风冰凉刺骨,他身着黑色深V线衣,外面套着一件敞怀的机车皮衣,隔着玻璃看到彩排室里人影绰绰,止步不前。
阿松遥望着童童抱着手机,缩坐在室内的一个角落里,于是转身折回车里,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进到室内后,阿松径直走向王一博所在的区域,把手里的零食塞到童童怀里,然后站定,一面跟童童说着话,一面看着王一博带着伴舞,在镜前挥汗如雨。
肖战独自坐在远处的木质台阶上,隐隐约约发现王一博,似乎又清瘦了很多。
从前尺寸合适的腕表,现如今会随着他手臂的挥动,上下摇摆不停。
表盘折射出的灯光,隔着那么远,都刺痛了肖战的眼睛。
阿松走过来,犹豫片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他。
“战哥,一博他脸色很差,好像不太舒服。”
肖战心头一滞,低声问。
“他怎么了”
“童童说,他两天没睡,一直在抠舞,谁劝都不听。”
肖战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我知道了”
音乐还在一遍一遍,无缝隙地响起。
四个伴舞,变成三个,两个,最后镜子前,只留下王一博一个人。
肖战坐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过。
凌晨一点五十分,他眼尾沁着红色,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王一博在镜子跟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