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人命案，警察很快赶到。
警察来时，我和许夜反锁在他的房间，而另一房间内，我妈握着刀坐在许财生的尸体旁。
由于反锁着门，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我和许夜并不知晓，只能凑在门缝边听着。
忽然——
有人敲响了我们的房门，表明身份后，告诉我们安全了，让我们出去。
可是，紧接着，下一句话却让我震惊不已：
“凶手已经被击毙。”
我握着门把的手瞬间僵住，然后缓缓滑落。
击毙？
一旁，许夜正想劝我，我却再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口的人，“她……她怎么会被击毙？”
不是应该先带回去审讯吗？
不是应该先定罪，再入狱吗？
为什么会直接击毙！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名中年警察，面色威严，眼神凌厉，不知为什么，他看着我和许夜时，并不像是看待受害者，然而究竟有些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总之，有些奇怪。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许夜，却见他神色也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反应很快，开门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他脸色一垮，忽然掉了泪。
他抬手拽住了那名中年警察的袖口，“叔叔，我爸他怎么样了？求求你们把他送去医院吧，我就这一个亲人了……”
不得不提的是，许夜的演技绝对一流。
短短几秒，眼泪说掉就掉。
我则按照原本的剧本，默不做声地缩在一旁，扮演一个“被这场变故吓傻了的小姑娘。”
更加奇怪的是，走廊里警察们来回奔走，清理现场，保存物证，只有这人站在我们房门前，既不说话，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他只是不断地打量着我们两个。
我有些紧张，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可是，一旁的许夜倒是不见紧张，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他原本就生的清秀，此刻看上去，无非就是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少年。
半晌。
那个中年男子终于开口，绷着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他低声道，“吓坏了吧？没事了，但是，根据规矩，你们还是要跟我们回去警局接受调查。”
许夜擦了擦眼泪，同意了，但是还不忘追问一句，“我爸他……”
中年男子拍了拍许夜肩膀，沉声道：“小伙子，节哀。”
他转头吩咐一旁的两名年轻警察将我们带走，我连忙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警察先生，您说我妈她……被击毙了？”
闻声，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杀人凶手是你妈？”
“是……”
他点点头，简洁应道，“凶手拒不配合，持刀伤警，被当场击毙。”
他说的太轻描淡写，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持刀袭警？
怎么可能！
报警前，我们明明还对了无数次口供和计划，她怎么可能会忽然持刀袭警？
我还想再说话，却忽然被人悄悄拽了拽袖口。
是许夜。
他蹙眉，不着痕迹地朝着我摇摇头。
我瞬间噤了声。
我知道，许夜虽然比我小，且看起来清秀瘦弱，可是——
他比我冷静的多。
瞥了我一眼，中年男子转身向“案发房间”走去。
另一边的两个年轻警察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许夜微微俯身，在我身边飞快地说了一句话。
他声音压的很低，只有我和他能听见：
“他是那晚埋尸的人之一。”
我愣住，背脊一阵泛凉。
怪不得。
难怪他刚刚看我们的眼神那么奇怪，我现在甚至怀疑，所谓的我妈持刀袭警，都是他的说辞罢了。
这时，两名警察过来，将我和许夜一左一右地分开，带上了警车。
路过房间时，我想要探头看一眼，却被那名年轻警察“不经意”地用身体挡住了。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这个人就没想着让我和许夜活下去。
很快，他们封锁现场后，将我和许夜带回了警局，分别安置在两间审讯室内。
然而，根本就没有人来问话，中途只有两名警察进来做做样子，象征性地询问了些什么。
果然。
我的预感没错，在审讯室内过了一夜后，进来两个警察想要诈我。
他们说，许夜已经全都招了，就是他杀的人，让我这边配合调查，还能给许夜从轻处置。
我当然不会相信。
报警前，我们把所有即将面对的可能性都对了一遍。
若说意外，恐怕那个曾参与轮j并埋尸小女孩的人，是这次带队的警局高层，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
也是最大的变数。
他或许根本就没想让我和许夜活下去。
我不知道他身份究竟如何，但是，看那些警员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可是，第二天，物证调查结果出来了，那把刀上有许夜的指纹。
而且——
那晚，我房间内的监控录像也被调了出来。
这是我们都措手不及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房间里什么时候被安了摄像头！
一定是许财生……
这个中年男人是和许财生一伙的，我早该想到的，他们既然敢在院子里当场埋尸，就一定是肆无忌惮的。
我恐惧不已，如果有监控，那么……
许夜就难以翻身了。
即便许财生并不是因为他那一刀而当场毙命的，他入狱也是逃不了的。
我也是。
隐瞒，窝藏，都是罪名。
可是，我没想到，仅仅两天我就被放了出来，毫发无损。
从警局出来时，我整个人都是愣怔的，我想，既然我没事，那么许夜也一定没事吧？
我询问带我出去的警察，可他只是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直到出了警局，看见外面站着的那个人，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廖垣。
他站在警局门口，双臂环在胸前，微微蹙着眉看我。
阳光格外地刺眼，他朝我招招手，眼底似乎有种类似心疼的情绪一闪而过。
“小姑娘，过来。”
我一怔，旋即快步跑了过去。
他不是很厉害的大人物么？当初许财生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他一定能救许夜吧。
我跑上前，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紧紧攥住他袖口。
“廖垣，你救救许夜吧，他才十七岁，他一辈子都毁了……”
我攥着他的袖口，泣不成声。
廖垣静静地看着我，一直到我哭够了，他才摇摇头。
叹道：“真能给我出难题。”
我心里一沉，这是他也没办法的意思吗？
然而下一刻，他低声道，“我尽力。”
“谢谢。”
我擦擦眼泪，低声道谢，心底却仍旧记挂着警局里的许夜，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边屈打成招。
廖垣拍了拍我攥着他袖口的指尖，低笑道，“但是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一怔，“你要多少钱？我以后一定想办法给你。”
他微微俯身，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一番：
“我对钱没兴趣。”
我心里一颤，紧接着，便听见头顶再度响起他的声音：
“我这人，只对你这种小姑娘感兴趣。”
“……”
空无一人的警局门口，空气似乎都凝固住。
我缩回手来，几乎只是犹豫了几秒钟，便点头同意了，“可以，只要你能救许夜，什么都可以。”
他微微挑眉，唇角弯了几分，却看不出喜怒。
“什么都可以？”
“是”
“包括，陪我睡觉？”
我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缓缓点头，“是”
应声过后，廖垣半晌没有说话，我开始担心他反悔，不肯再救许夜，连忙抬头去看：
“我保证，只要你救了许夜，什么都……”
后半句话还未出口，便忽然被他打断，“你就这么喜欢他？”
我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怕他不悦，便没有回答。
可他垂着眸看我，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应。
廖垣垂眸，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低声道：“许夜这可是个麻烦事，先收个利息，不过分吧？”
我不太理解，抬头去看他。
廖垣静静地看着我，修长指节在自己的唇上指了指：
“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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