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表情会骗人,语言会骗人,唯独这昭示着神者命数的元神脉息却是骗不了人,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清晰的感知到父神的元神正在渐渐消逝。
而对面的缈落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仗剑而立,却是连气都喘不匀,看样子也只剩半口气了。
我心里一惊,我自问绝不是父神的对手,而那缈落与我也不过伯仲之间,方才又被我耗去不少功力,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将父神伤成这样?
而且看父神的情况,如今这般虚弱,却也不仅仅是因着这些小小的外伤,难不成,他老人家之前受过重伤么?
脑子里突然闪过白日里折颜问我的那番话,还有东华那副深思的模样,心里一阵冰凉,灵台却是霎那如被棒击,这样说来,父神的天劫怕是就要到了。
言说前几日那滢嬛的父亲病急,父神为感念老部下这么些年的忠心相护,拒绝了其子墨渊的代劳,亲自开炉炼了丹药,折了修为,本来以为神武不凡的父神断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受到什么影响,但当年为了那不幸夭折了的幼子,又付了一半修为,而另一半也给了这儿守护结界的四头凶兽,,虽然 时日已久,但那一身创世的修为哪是说修回来就修得回来的?
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征战疆场,到如今新伤旧伤一并复发,就算强如父神,也是无力支撑。想到这儿,我有些头脑发昏,毕竟一时间让我接受这么大的一个打击还是很不容易,我从没想过,英勇如父神也会有抵不过的天劫,更没想过我竟会在他老人家这生死存亡之际捅出这么大一篓子。
我听见自己声音嘶哑的说道:“父神,您怎么样?对不起,都是学生混帐......”
话没说完就被他抬手打断:“命里注定为师有此一劫,却是与你没什么干系,只是......少绾,你须得记住,今后行事莫要胡为,为师能给你们的告诫就只能这么多了。”
说完就是一叠连声的咳嗽,我手忙脚乱的给他渡气,眼睛里涩然刺痛,嗓子里半天没发出声音。
又听得他开口,却不是对我:“谒罗妖尊,世间种种譬如昨日死,你当初为着那人不顾身份修习秘术,搅得六界不得安生,虽情有可原,却也平白造下不小冤孽,而且也未能得之长久,如今那一缕幽魂早已不知飘落到哪处凡世,你又何必再执着?倘若你身怀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秘术,我神族断没有理由将你困于此这么久,但如今你却是连自己都难以控制那些力量,六界不可能容得下你,你还是安生呆在这三清境中慢慢参悟吧!”
我这才明白了为何神族要将神农鼎置于此处,神农鼎有炼化作用,这缈落曾经修习过不少杀伤性秘术,所以要将其炼化干净,就得要妙慧义明净和神农鼎双管齐下,难怪我觉得缈落那噬魂阵虽厉害,但却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可将入阵之人啃噬得神魂俱灭,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足够厉害,那些死魂只能伤我,不能杀我。
现在看来,那不过是我运气好,经过这么多年的净化,她的秘术杀伤力已锐减不少,否则我早不知道碎成几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