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冷笑了一声,怕你不露马脚!这厢却忽地听得她笑道:“哈,真没想到你的真身是只凤凰!啧,听闻魔族的始祖女神少绾乃上古仙胎孕育的神鸟,我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笑笑:“客气了,大约是我比较低调!”
说罢剑尖已经直抵对方咽喉,并制住了她的罩门,四面阴冷的气则瞬间散开了不少,她惊讶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盯着她道:“你怒极忘形了!摄魂咒固然厉害,但却不是毫无破绽,一旦你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就等同将弱点置于敌人眼前,杀你不难!缈落,枉你身负数万年修为,立足六界的时间亦长于我,却几次三番失手于人,你有没有想过个中缘由?”
她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顿了顿继续道:“物极必反,对于达到目的,你过分急躁了!此番且当一个教训,你若肯自个儿回阵中去,我自放你一马,毕竟一剑穿喉不是什么好看的死法!”
她却突然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说我急躁,你跟我有什么分别?”
我扯了扯嘴角:“没分别,你的下场迟早会是我的,不过那不需要你操心了!你还是先考虑下我说的话吧。”
她脸色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冷冽清明,良久抬头看着我:“若我放弃破阵,你真的能放过我?”
我点了点头,她缓缓道:“......好!”
我慢慢收回手中的剑,最后看了一眼阵中央的神农鼎,心里叹了口气,此番真是得不偿失,我做事向来令人失望,这次却是连自己都失望了个透......
我记得折颜曾笑我,说我胆大妄为,却是个宁愿相信希望的人,说白一点就是个不喜欢玩脑子的人,我一直觉得他这番话显得我很白痴,为着这还差点揍了他,可当缈落手中那把冰凌化成的剑直穿我心脏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其实从一开始就希望相信所有人,哪怕明知希望渺茫。
我低头看了看没入胸膛的冰冷利器,心里却是一片平静,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没有遗憾,那一刻我觉得,若这是结局,那便这样吧,我感到浑身的血脉几乎在瞬间被冰封起来,有些无奈的想着:这下可死得难看了。
以埋入胸口的冰凌为中心,彻骨的寒冷一圈圈扩散开来,我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力量从身体中慢慢流失,眼睛里似有鲜血浸了出来,开始形成一片殷红的血幕,我似乎看见头顶有光束照下来,像和暖的阳光,空气中也没有了方才的腥臭,反而带了些许菩提花的微香,似有风轻轻扫过,带下一两片花瓣落在我头上,我不禁微微抬起头,远处隐隐有轻慢柔缓的琴音,我却听不大真切,我竟有些迷醉在这样的感觉中,都说临死之人会看见心中最牵挂的人或物,看来是真的......
在我神志有些昏沉之际,我听见缈落的声音传来,但却没有了之前的飞扬和轻慢,反而带着些许叹息,她说:“我相信你的话,但我却不能放弃出去的机会,你有你的不可逾越的原则,我也有我割舍不下的执着,其实我们很像,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而笑道,“之前听你说话,想着你定然是个大咧咧的女子,真没想到,你心底竟是这样一番景象,这菩提花真是美,菩提即觉悟,我们都没能......”
她的话没说完,我知道她的意思,关于觉悟,我们都没有做到,可世间万物又有几人能真正能堪破呢?我似乎是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事已至此,其实无话可说,只盼她出去真别弄出太大动静,否则我这唯一一点名声就得毁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