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雷雨那次的“同床共枕”,我与墨渊的关系也渐渐亲密了起来。不害臊的我,要是某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还会自觉带着枕头铺盖去他床榻找他。拉拉小手这样的“肌肤相亲”似乎也成了寻常。
这样的日子过得我逍遥又自在,可生活偏偏最喜欢在平淡里撒上一把盐。
那日我同寻常一般将洗好的衣服拿出去晾晒。风有些大,吹得衣服哗哗响。隔着衣服间隙,我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声影,初初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注意手上沾了泡沫就伸手去揉眼睛,辣的我只流眼泪。可那时,我也顾不上眼睛的疼,只想捏个诀,找个地洞躲一躲。看见我的局促,那人僵站着,并不发作,只是脸色越发沉重。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朝他笑。
“呵呵~千尘,你怎么来了?”
“走吧!”他的语气低沉,眉头紧锁,那是他爆发愤怒前最典型的征兆。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吃完饭,你再走也不迟啊。”不敢轻易触他的逆鳞,权宜之下,我只好装傻充楞,寄希望厨房间的墨渊能早些听到动静,救我于水火。
“你该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知道,知道,妖族翼族谁不晓得你的铁腕。
千尘在等我过去向他服个软。可我不知是哪来的胆,强扭着头,就与他这么僵持着。
“你的胆是越来越大了!”
他终是忍不住出手,将我一把拎起就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在他的怀里手舞足蹈。
“别胡闹,信不信我——”
“我看,别闹的是你吧!”墨渊从掀了帘子,从门房里走出,身上还围着围兜,步子迟缓,但却带着极大的气运。
“哦,墨渊上神也在啊。这些天,我们应儿给您添麻烦了。墨渊上神向来特立独行,让您收留了我们应儿这么阵,也是给你出难题了。今个,我就将这不懂事的孩子带回去,不做叨扰了。”
千尘扯着我的手,将我一把拽走。我一步三回头,不停向墨渊发出求救信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墨渊从指间弹出一枚石子,硬生生地打在了千尘的手关节处。千尘吃痛,松了松我的手,我想趁着这间隙跑回去,没想千尘的手却将我抓的更紧。
“墨渊,我敬你是上神,可莫要欺人太甚。”回头一看,千尘的额间竟在一瞬间沁满了汗珠。
“我这草堂虽破,可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要在我这里带人,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些。”
“看来是非战不可了。”千尘拔出腰间的刀,指向了墨渊。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姑姑匆匆赶来,从天而降站在了两人中间,一时间成了调停者。
“应儿是得了我的允许才到凡间来的。”
“哦?”千尘玩味地看了一眼姑姑。
“墨渊上神也是我求着让他做应儿的师父的。我作为应儿的姑姑,前前后后安排筹措,也是合情合理,我想这中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想不到,墨渊上神还成了我们应儿的师父了。那既是拜师学艺,多少也得办个仪式以示庄重,墨渊上神要收徒弟,在四海八荒里也算是件大事。”
我分明看见了千尘听见墨渊是我师父后,那眼神里狡黠的光。要是这时候顺水推舟,让墨渊成了我师父,姑姑不明这中间情由,自是会满心欢喜,极力促成。可对我而言,把墨渊闹腾成我师父,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今后与他牵牵小手,搂搂抱抱都会被划分成为师徒恋?横竖算来,这件事才是顶重要的大事。这就好比我明知面前有个大坑,难道还要傻乎乎地跳下去?
“怕是姑姑误会了,应儿哪算的是我徒弟?”
完了,完了,墨渊平时是多么洁身自好的一个神仙,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最是怕烦恼的事情牵扯到自己,我这乌七八糟的关系怕是让他烦够了心,忍不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我撇清关系了。
“应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难道不是联姻?”
啊?
那个——
这个——
刚才说话的是墨渊,不是中了妖术的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