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失去知觉的时候,一瞬间斗转星移,风云变幻,高大的建筑一点点瓦解,犹如破碎的镜片,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时清身边,一阵耀眼的白光闪现,一切归于宁静...
“吁——”毛色乌黑的黑马仰着头,冲着太阳的方向嘶鸣,身着戎装的男子攥着缰绳,被边关风沙摧残的肌肤略显粗糙,他此刻低垂着头,长且微卷的睫毛遮住他的双眼,也遮住了眼眸中翻滚的情绪。一位浑身泥泞的姑娘正倒在马蹄下,哪怕是马儿的嘶鸣,也没有影响到她,她依旧静静地阖着双眼,伏在碎石密布的道路上。
看到她满身的伤痕,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常年征战在外,自然分的清楚什么样才是真正的昏迷。可是...她的着装,绝非辛人。他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略加思索,他终是抬起了手。
屋外斗转星移,屋内不见天日。时清的意识回笼时,不由得愣怔了几秒。
时清这...就是地府?
她惊讶地伸出双手,在一片黑暗中四处摩挲,她的身下是有些粗砺的触感,倒像是小时候躺过的麦垛。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她咬紧了下唇,痛感自嘴唇传来,她不由得低声轻呼:
时清怎么死后也有痛觉!
“吱——”似乎是沉重的东西正挤压着什么,沉重的声响不住地回荡。
一丝光亮自声源处袭来,刹那间铺满整个空间,时清这才完完全全看清这所谓的“阴曹地府”。她紧张地抓紧身下零零碎碎的物品,打量着整个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倒像是牢房,木棍整齐地竖在一边,隔绝了外界。只露出些许空隙来。她自诩还算个好人,怎的死后就到了入地狱的地步?!她紧张地抬头,向光亮处望去,紧抿的双唇微微颤抖。
时清我,我,我小时候偷过鸟蛋!
时清我还偷偷给班主任的自行车撒过气!我承认!
话音未落,时清就闭紧了嘴巴,逆着光走进来的是一位妇人,衣着朴素,但每一步都温婉无比,一眼便能瞧出,这女子身份的不凡。这位妇人眉眼含笑,冲着某处点点头,缓步走向时清。
自打这位妇人进门,就夺走了时清全部的目光,以至于消散了她身处异处的恐惧。她的容貌可以说是女娲娘娘的亲手作品,绝非时清自己这般的小泥点子。她似乎年近四十,经过时间的沉淀,她的优雅更加具有魅力。时清瞧着她,只感觉面熟的很,好像从哪里见过一般。
不待她多想,妇人便已走近她身旁,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陆婉婉近来战乱频发,多有异国人偷渡,烧杀抢掠。
那妇人声音一如她的样貌,温和动听。明明是这样温和的话语,却好似一颗巨石,在时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时清战乱?
细细咀嚼妇人的话,她紧张地攥着衣角,她这时才恍惚间明白,她并没有死。时清的心情微微提起,如果她没死,这又是在哪里?
陆婉婉“是了。仅是寒舍,就已遭遇数次,我也多次受伤。但请姑娘放心,待将军查明身份,我等定亲自向姑娘赔罪。”
那妇人温和地望着她,声音柔和而坚定,不乏气势。
时清微微点头,压抑下心头的众多疑惑。瞧着这妇人的衣着,想必...她是穿越了。不过,若是她问出现在是何年何月,恐怕会被干掉吧。想到这,时清打了个寒颤,看向妇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罢了罢了,为了小命,还是怂着点好!
时清夫人严重,这房间别致,倒也修身养性。
一时间,她的眉眼弯成月牙状,越发显得可爱乖巧。
妇人瞧着时清乖巧的模样,心中的提防散了大半,将军的千叮咛万嘱咐也都全然忘却了,她微微凑近时清,小声感叹道
陆婉婉着实是个可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