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临江仙 3

少年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直引以为傲或是无可奈何的美女掌柜，向那个公主行了个礼。

是……汉子行的那种拱手礼。

少年正要解释，公主便消失了。少年转向掌柜的，只看见掌柜的表情像是完成了一件棘手的事物。掌柜的松了口气道：“真是好尴尬……果然还是不出门见人的好。”又看向一边怔怔的少年，道：“她一旦回去又会重新睡去，所以刚刚那些会在她梦中被遗忘。”“我不是怪这个，”少年皱眉，“你刚刚行的礼……”“喔……”掌柜的笑道，“若我向她表现出我是男子，她才会对我动情嘛。”少年挥手打断：“等一下，越来越乱了……为何要她动心？”掌柜的咂咂嘴，解释道：“凡人的这种情感可以换取一些神奇的力量。”噢……原来是神秘势力啊……

少年陷入好奇：“那东家的脸也是换来的？”“天生的。”珝掌柜的一脸正经，轻轻地叉腰道。透露着“我的美貌风雨不懂任坚不催不容置疑”的自信。

少年咬了咬嘴唇，再次忐忑道：“那东家……是男是女？”“喔……”掌柜的看上去不以为意，“看心情。”“愿闻其详。”少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意外的喜悦。珝掌柜歪了歪头，盯着少年：”你很好奇？“少年僵硬地偏了偏头：“只是……想更了解自家东家。”掌柜的露出商业微笑：”就知道唤我东家来哄我开心。“转而摸了摸下巴：“汝别说，这招还真灵……”

饲养珝东家秘法第一条。

“那……”掌柜的摸了摸后颈，“告诉你也无妨。”少年轻轻点头，按捺心中的些许兴奋。

之间珝掌柜的一脸春风得意……啊不，只是得意，眉飞色舞……好吧，是正经地说道：“我原本只是在这儿卖卖东西，哪日天气好，变成姑娘出去潇洒；若心情不好了，则变成汉子去去斜对面的楼里潇洒。”“若不悲不喜呢？”少年迫不及待地问。

珝掌柜看了看天花板，少年也是不知从何时发现，掌柜的喜欢看天花板。掌柜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立马打住：“姓别于我并不重要，瑶觞。”啊……果然还是喜欢这么叫人。少年正要提出“可是在凡人里混就要关心一些凡人关心的事情”之类的抗议时，见掌柜的眼神中，波动着难以捉摸的情感，冰凉不已，却又混杂着岁月中的些许柔和：“兴许是因为一百多年前……加上五百多年前或是更多年前所有的那些大事，”掌柜看向少年的眼眸，“我不愿再作这些选择。”

少年听出了掌柜话语里的些许深意，冰冷的话语里夹杂着滚烫的赤金。他正要安慰，却见的掌柜又摆出商业笑容道：“不如，你帮我做决定吧！”

你。

少年愣了愣，或许是有些难以置信于掌柜的决定。自大第一次见这位千年大妖或是大仙或是大神，他就没指望过能为东家做什么大事，更别说做决定。真难以想象去，一位少年眼里通天通地虽然少年没看到过他干过什么大事的这位非人，会要自己……决定他的性别。

不知是该自豪然后“好我会努力的”答应下来，还是该感到诡异……和草率。

少年叹了口气：“明天要去见公主，还是暂且变成男人吧。依你的话说，为了更顺利些……”掌柜不知何时拿起了桌上的笔，随手一挥：“善。”

“平常的话……”

“嗯？”

“还是做个安静的美女掌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