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蝉问古树上,棋悬桑田中
隐,急所惧,大道如苍梯,无惧多怨空怜惜,心向山水奇,道安然,岁月不停蹄。
(都说大道隐于市,其实世间大道,何不是尽出于市,而明道者所见之市,异常人所见之市,世间大道一市可容?)
(3)盯尾盯梢
妙瑞,虽然有点怯生,还是靠着张瓢坐下,说:
“求求你,哥,那二驴就是个可怜人,留下吧,要不俺少吃点!”
张瓢努力想了好一阵子,忽然明白:
“那挨打的小太监?”
“是呀,是呀!”
妙瑞叫道,
“同意了吗!”
张瓢叹了口气说:
“好吧,那就不叫什么二驴,叫五牛吧!”
虱子多了不咬,就这样吧。
妙瑞大笑起来,翻身骑马就跑了。这成她的马了。
……
“小公子,宝气(冒傻气),哪兴的哦,不晓得喝汤,都迭为(特意)少爷。”
张瓢吓了一跳,亏得还能听懂,否则这小水,连个话也传不拎清。
于是,笑着说:
“这安逸的很,给奶奶说,让他们先吃,我还有事没有办完。”
还没有说完,
妙瑞居然骑马过来了,还跟着一大帮孩子,嚷嚷:
“哥,吃饭了。”
张瓢站起来,牵住马说:
“小心点,我个姑奶奶,传个话,我一会回去,让他们先吃着。”
妙瑞嘿嘿俏笑着,拨过马头冲回去,大叫:
“俺给娘说去。”
小水没有走,站在一边没动。
“你不想回夷陵?”
“俺,不是夷陵片的。”
“哪的?”
“鬼晓得,家爷说,奔襄阳起货,四十六年(1816年)过仙居捡的,后儿都一直跟着少爷呀。不想回,二老爷老翻锹(看不顺眼不对付),挨篾片儿(挨打)。这有客马儿(青蛙),可好的了。”
正说着,张母跨着篮子过来了,送了饭,还真是经常送的架势,很专业。
二小碗面条,一碗有肉,一碗全素。
张瓢赶紧站起来,让娘坐,张母,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小水,转身说:
“俺得看着,那几个皮猴子,吃了,赶紧回。”
张瓢端起没有肉的碗来,还是吃不下。
小丫头很高兴,虽然李家下人生活好,可一个月也最多一顿肉,少爷从小都好像爱给自己肉吃,她也习惯了。
可少爷没有吃,她不能吃,必须得先让少爷吃完才行。
走了一天,饿了,所以眼汪汪地看着张瓢。
张瓢夹着一根面条,闭着眼想事,忽听有人问。
“张小少爷,吃好了吗?”
张瓢回头就楞了。
眼前这位穿的实在是讲究,虽然也是一身长褂,但这青色绝对正,帽子很奇怪,不是李来福的瓜皮小帽,也不是店着的似乎是遮巾的帽子,这帽子有点六棱倒锥,一定是有骨架的,后面还有二个兔耳朵似的突起。
这是个有身份的人,这人居然认识自己,对自己很清楚?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出城就被跟踪了,这一路上自己居然不知道,真是有点轻视这个时代的人了,这马上就要吃大亏了。
向后一看,有一四人大轿,前后各有一乘二人小轿,看来前面是这个答话人的,后面应该是现在轿门站的二侍女的,这四人大轿还卷起来了一层,一定不是一般人坐的.
什么身份?不懂。
知道上面的装饰是表示身份,可这是个素轿,那特意是遮掩身份,对自己掩饰,没有,就是上面有装饰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由啊了一声,没有起身,没有言语,慢慢转身吃起饭来。
其实,张瓢脑子这会儿转的飞快。
从张旗太监到这身价不低来路不明的老者,他十分明白,已经让人惦记上了。
扭头看对方不着急地站在一边,便加快又吃了几口。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放下碗,对小水说:
“把这拿回去吧。”
便站了起来,冲来人一礼说:
“不知这位高人,追到此地有何见教。”
那人吓了一跳,忙道:
“岂敢,岂敢,吾家老爷有请,小大人移步,轿内叙话。”
然后冲那些人一摆手,轿夫这才放下轿子,前后居然有四个Y型撑杆,三顶轿子,八位轿夫,一边两个,约各二米处散开,路基本是断了,二个待女做出侧福姿势。
张瓢直奔轿门,到门口,两个侍女便打开轿门。
这轿衣很薄,不是很闷,里面约二平方米,略长些,有一太师椅,左手有一长桌,似乎还能搬过来,右手倒是有个凳子。看了看自己左侧的凳子也就一尺高,太师椅上坐的人,眉毛都花白了,却面色红润的很,有点老寿星的感觉,只是没有大背篓额头,头戴的好像是无翅官帽。一身怪异的枣红对襟。
双方都诧异地打量着对方,张瓢没坐,反而站在了小方凳上。
老人不由哈哈大笑:
“玩童,通名。”
张瓢一笑,还是一抱腕,回道:
“老爷爷屈就盯梢,不知何故。”
“盯梢,哈哈,应是盯尾,开花寄树梢。”
老者还用手向上一指,很得意地笑道。
“梢公梢婆摇船梢,遥看一线尾如胶。”
张瓢半带鄙视地说
“善,大善,好一个尾如胶,小善人,东林遗害,何解。”
张瓢上下打量他半天,没有说话。
这位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持着。
还是老爷爷沉不住气了:
“小才子,吾需回城,可到府内一叙。”
算了,魏党不说了,只要不是宦人,想来也都是魏党外围之人,魏党阉人,不阉怎能入党;
这个东林党,不太好区分呀,自己为什么要到这劳什子的明朝。
这个时代,好像知道几个现在还没有当官的,就是那叫啥,陈圆圆的老公、还有魏忠贤,还有江南八绝,还有就没有了。
还有水太冷的什么,叫什么,对了,还有袁崇焕、不少现在也没有在朝的武将,还有就是造反那一帮,这都没有对识别当面的人有什么帮助。
自己除了知道水太冷那位年纪大点,绝对的东林党,这个白胡子老爷子,是不是水太冷,对了,还有叫叶什么高,先问这家伙是那里的人,因为和东林为敌的都是地方派,于是笑了笑说:
“在下山都人,动问老先生家乡。”
“哈哈……”
一时老爷爷声振环宇,笑道:
“吾家居昆山。”
张瓢不知道,可昆山,试问道:
“崑党亓前辈。”
张瓢顿时想起来,自己看书时有个这个怪姓,自己记下来了。
“噢,小才子,知吾静初老友。”
老人家很吃惊
张瓢放心了,这可能也应该不东林党,人又不是太监。
但还是不放心,干脆站直了,闭上眼睛,双手垂立,做泥胎木塑状。
知了叫着,老爷爷喝着茶,天热,没有座水(烧开水),也没有什么保温设备,想来这喝茶声,只能是凉茶了。
轻轻瓷片相撞声,应该是老爷爷坐不住了。
凉茶,拨什么浮茶叶,但好像应该自己先开口吧,刚才毕竟是他先说的.
他有求于人,我不能先开口。
老爷子,开始有了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