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凯宝又进组了，跟冯导，在甘肃的一片大沙漠上。
刚开春，沙漠风沙特别大，吹得人睁不开眼。凯宝电话里告诉我，他的脸都快被风给吹破了，嘴唇也干得起皮，涂了唇膏也没用。更糟糕的是，沙漠里手机接收不到讯号，打电话得开车到三公里外的小沙丘上，用枯枝把手机举得高高的才勉强能接通。
以上内容全是王俊凯先生穿着满是沙尘的军大衣，蓬头垢面地站在小沙丘上，傻乎乎地举着一根树叉，伴着“呲呲啦啦”电流音，一会儿有声一会儿没声地告诉我的。
我都能想象那个画面。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他好看的眉毛，他艰难地睁着眼，眼睛里噙着笑，他是在对电话另头的我笑呢。
为了不影响剧组进度和凯宝休息，我要求他三天一通电话就行，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才挂电话没半个小时，手机来电他的头像又闪啊闪的。
我正忙着打扫房间，丢开擦桌子的抹布，拿起手机以为自己看错了，凯宝是那种即便心里爱你爱到200%却只愿透露20%的人，这么黏人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所以我开口就问：“有事？”
“没。”他的声音显得迟疑。
我不禁一笑：“难不成王俊凯你太想我了？”
“别自作动情。”他不出意料地嗤之以鼻，顿了会儿，换上苦口婆心的语调，“喂，你一个人在家小心一点，不管做什么，都要留神。”
“你就给我说这个？把我当三岁小孩儿似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一万个心。”我不爽道，“挂了啊，我忙着打扫房间呢，阿姨不在，一会儿编辑要过来，乱糟糟的不好。”
“嘿，你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凯宝开启他的话唠模式，“我们组里有个小女孩儿塔罗牌特别厉害，她给我算运势，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本来我不信的，但心里一直不安，怕落在你头上，所以又开车回小沙丘打个电话提醒你。”
“血……血光之灾？”我心里一紧，“我看了你们那儿的天气预报，近几天除了风沙大，没有暴雨暴雪呀。不过你还是得小心，千万千万别单独行动，尤其是晚上，要随时待在经纪人和助理旁边。”
“喂，你很啰嗦，还没老就跟老太婆似的。”凯宝在电话那头笑我。
我不屑：“好意思说我，是谁勾我唠叨的？源源都跟我抱怨好几次了，说你这个队长一直在旁边念啊念啊念，他耳朵听得都快起茧了。”
“一般人我不讲这种话好吧。”王俊凯一副“好心当作驴肝肺”的语调。
“还是继续保持你的孤冷高艳吧队长，省得被嫌弃。挂了啊。”我弯腰坐回玻璃茶几旁，拿起抹布准备继续打扫。
在我要摁掉电话时，凯宝还在说：“我只说最后一句，你呢，睡觉前要检查门窗有没有关严实，水电气开关有没有关好，还有晚起的话，要先开床灯再起身，不然容易撞着东西被绊倒……”
我一急对着电话吼：“不是说好不念了吗？你粉丝知道你的话比老太婆的裹脚布还长都不饭你了！”
“敢不！”王俊凯也有点不高兴，“挂了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幸福而无奈地叹气。
爱一个人，会把一个原本少言寡语的人，变得非常喋喋不休，最后还被嫌弃。
我不由莞尔，此刻的王俊凯，一定一边开车回剧组，一边鼓着两腮像个小孩子似的跟我置气吧。
公众面前酷炫吊炸天的他，呵，一直都是王三岁呢。
我一面把脑袋埋在茶几下吃力地擦角落的灰尘，一面出神地想着唠叨先生的种种好玩儿。会心一笑间，抬起脑袋准备站起来，却忘了茶几的玻璃一角正在我的脑袋顶上，我这猛地一起身，脑袋一下子撞在玻璃一角，茶几上的整块玻璃被我的这股冲劲掀翻。
而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只感觉被撞处痛得难以忍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身体也摇摇晃晃站不稳。
倒地时，我看见红色的液体滴过眼帘。
不知过了多久，我意识模糊地醒转，看见一地的玻璃碎片在明晃晃的光线下反射着刺目的弧线。下巴痛得要命，右手摸过去，一手心的血，吓了我一跳。脑袋顶似乎撞了个窟窿，痛得已经麻木。全身的骨架散了般，身体挤不出一丝力气。
我就这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虚弱地呼吸，感受这个血红的分辨率极低的世界。
渐渐的，这个世界变得灰暗，很吵，独眼居士的狂吠声，手机的来电铃声，重重的敲门声，以及仓促杂乱的脚步声。
等这个世界完全变得漆黑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静得仿佛我并不存在。
我觉得冷，有双更冷的手拉扯我，想要把我拉进更黑更深处。
我不愿跟他走，我似乎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我割舍不下它，我怕它……怕它……没有我会难过。
我舍不得它难过。
可我没有力气挣脱那双冰冷的手，我不断地回头找，找我的不舍，我怎忍留它独自飘零。
毫无防备的，身后一道光突然划破了无边际的黑暗。我看见一个浑身散发着光亮的人走向我，拉起我的另一只手，将我拉进光明里。
我一直想看请他的脸，可他太过明亮，会刺痛我的眼睛。只是，他来了，我就心安了。
醒来的时候，双氧水的味道灌入鼻息，手被温柔地握着，我虚睁着眼看过去，凯宝他正拉着我的手。我看见他笑了，笑着笑着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但他忍住了，没让它流出来。
等我完全清醒，才发现原来病房里不止有凯宝，还有源源、千玺、爸妈、表哥表嫂、李芮、薛文艺、赵辰、黑子、腿哥、牙擦、畔畔……他们两天没合眼，累得横七竖八地瘫坐在病房内外。
原来……有这么多……这么多人……在我的世界里。
真好。
好想哭
听表嫂讲，当时她接到凯宝从沙漠打来的电话，硬要她去家里看我，怕出事。表嫂特别不耐烦，笑凯宝疑神疑鬼，凯宝头一回对表嫂语气严肃:“不要开玩笑，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磨嘴皮子这点时间就到家了，快去。”
表嫂到家时，见我编辑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编辑告诉表嫂，明明说好十点约在家里，打电话却没人接，就听见狗在屋里吠。
表嫂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和编辑一起撞门，冲进屋时，看见我蜷在一楼客厅的地板上，额头上全是血，胳膊上腿上也扎进玻璃渣。
表嫂说着说着就抽噎起来，她说:“你知道吗？舟舟。看见你那样子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苍白的脸和紫红的血，我……我两只腿颤得不行……站不稳……我以为你死了……我想小凯该怎么办啊……你死了他该怎么办啊……”
源源听到这突然后怕地抱住我，抱得非常用力:“我好怕啊，二舟，我怕你不在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笨，你比我聪明我也不介意。”
我下巴包着绷带，用手指点他的后肩:“你蹭到我下巴了，变国字脸找你负责。”
凯宝坐在旁边，和我十指相扣，却一直沉默着。
“我那时乱了方寸。”表嫂继续说，“还好有编辑在，他按你人中，你稍稍苏醒。舟舟，你当时哼了一声，非常微弱，可我像听见世上最动听的声音。还好你没死，可我还是怕，怕那是回光返照，怕我没抓住你的命小凯怪我一辈子。”
“编辑拨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赶来。小凯电话打来时我正在救护车里，电话一接通他就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开口就问我舟舟怎么了。我不想他太着急，就撒谎说你急性阑尾炎，他说你别骗我，让舟舟听电话。”
“我说你太痛了睡过去了，他不信，让我叫醒你要听你声音，你知道吗，他不知道你摔得这么严重声音都在发抖，要是看见刚才那一幕，肯定会心疼死。”
“那时候你在担架上突然四肢伸得僵直，医生说怕是撞伤脑神经要过身了，我一下子就没忍住哭了，我在电话里说，小凯，你回来吧。其实还有句话掐在喉咙说不出口，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小凯在电话那头愣了好久才说，我不能没有她，表嫂，你要帮我。这个傻小子，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会拼尽所有力气救你的，舟舟。”
“救护车到医院后，医生给你做全面检查，给你输液，安氧气罩……他们说，除轻微脑震荡和皮下组织损伤，没有太严重的问题。可你总是不醒，用他们的专业术语说，就是休克性深眠。当身体出现难以承受的疼痛时，免疫机能会催人睡眠以逃避疼痛，身体功能也被关闭，一旦休克太久没被唤醒，因各个器官没有工作，人就会长睡不醒，这就是休克性。当身体出现难以承受的疼痛时，免疫机能会催人睡眠以逃避疼痛，身体功能也被关闭，一旦休克太久没被唤醒，因各个器官没有工作，人就会长睡不醒，这就是休克性深眠。”
“大家都赶了来，围在旁边叫你，希望你醒过来。几个小时过后，小凯赶了回来，我第一次见他那个样子，头发蓬乱，脸上满是灰尘。当时没有从甘肃到北京的客机，他是坐的马上要起飞的货机，我都不敢想象他这个样子一路赶到医院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表嫂轻拍我的手，露出微笑:“舟舟，万幸，你醒了。”
其他人也跟着微笑，可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看千玺很少落泪的人眼眶都红了，跟他开玩笑：“喂，千总，不会吧，连你都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他笑出梨涡：“因为高兴，所以哭了。”
护士催大家离开，病人需要休息。源源他们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小凯也没起身送他们，仍旧握住我的手，低头沉默着。
等人走完了，他才抬起头，声音低缓的:“舟舟，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进我眼睛里，而他的眼睛，盛满疲惫，布满血丝。
看着眼前因风沙猛烈而皮肤显得干燥的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此刻却顶着黑眼圈，留着碎胡渣，憔悴得不行。
我的手轻轻触碰他的脸，他的脸也蹭着我的手。我心疼的:“不，你先听我说。”
“好，你说，我听着。”他一条腿很随意地盘上来，右手肘压在腿上，右手掌撑着下巴，弯起桃花眼，温和地冲我笑笑。
我端坐着，高出他一截，他目光坦然，眉宇被风沙刮出细纹。我忍不住伸手去捋那一条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纹路，我想捋平它们。
我轻声问:“很累吗？”
他点头，“嗯”了一声，我用手盖住他眼睛:“那睡会儿吧。”
他嘴角带出微笑:“你不是还有话说。”
我收回手，他的眼睛还闭着，我说:“这就是我要说的啊。”
他睁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拿过旁边的枕头，放在腿上抱着，侧脸懒懒地窝进去，舒服地笑了:“傻子。”
“好好睡一觉，我让表嫂帮忙订机票，睡醒了就回剧组吧。”我补充道。
他很平静地听我说话，这真不像他。
他说:“不用。冯导很爱他的妻子，明白的。”
我叹气:“但是耽误剧组时间，其他人会不高兴。我不要拖累你。”
“经纪人和助理没跟我回来，他们留在沙漠办理退组手续。我，毁约了。”凯宝声音平缓，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我却震惊得嘴巴成o型，:“什么？那是冯导的片子，你不是一直想跟他合作，还说这个角色很磨演技。”
他放下枕头，直起身子，换他高出我一截，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舟舟，你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点头。
他说:“在甘肃沙漠，片场外有个小杂货铺，铺子顶上积了很厚很厚的沙尘，把顶都压弯了，铺子老板是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笑呵呵的很和善。有一次我开车出去给你打电话，车子没油了，就停在他那儿加油。他请我去屋里坐，进了屋我才发现原来住在这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个眼睛看不见但被收拾得很干净的中年女人。男人告诉我，那是他太太，他长年在沿海一带打工贴补家用，想让太太过好一点。几年前他回家，发现太太的眼睛不好使了，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不小心摔倒了，起初没在意，隔了段时间才发觉视力越来越不行。送进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摔到脑袋，头颅里有血块压迫到视觉神经。因为在头颅里，做手术风险很大，男人怕失去太太，放弃了手术。现在他在家乡开这家杂货铺，一方面有收入，另一方面也能照顾太太。男人给我讲往事时眼眶湿了，他说原本以为多挣钱给她买很多很多东西会让她幸福，现在才知道，她的幸福，就是我陪着她啊。他太太当时在旁边，摸索到他的手，紧紧握着，一直弯起嘴角笑，笑得真甜，像从未经历过任何苦难。那个时候，我特别难过，舟舟，她笑起来真像你。”
凯宝说时揉了揉我头发：“舟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吓到你，但吓吓你也好，免得你又睡过去一直不醒。”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呼出的气息很沉，沉如我此刻的心跳。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但我还是听着。
他一字一句说得特别坚定:“我决定不做艺人了。”
和我预想的一样，所以我很平静。我问他:“那小螃蟹们怎么办？”
他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他说:“他们很好，会理解的。”
“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一只小螃蟹。”我露出一个调皮的笑，以此缓解凝重的气氛，我说:“现在你听听我这只螃蟹的看法吧。”
我顿了顿，在脑子里组织词句。我说：“我喜欢你，让你做我的偶像，是因为你的精神和才华打动了我。星路不好走，但你排除万难，做了很多心里并不愿意做的事，说了很多并不符合你的话，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让质疑变成赞美，让非议变成认同。如今你用血汗奠定的地位可以让你自在地做自己，不用参加你不喜欢的节目，不用违心地说一些客套话，你能全身心地写歌和拍戏。如果现在放弃，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十年之约是完成了，但那不是结局，也不是梦想的终极，你想成为一个时代的歌手，要走的路还很远。你给小螃蟹带来力量，小螃蟹愿意陪你继续走，但如果你放弃了，小螃蟹会尊重你的选择。但你想一想，多可惜啊，我们这一大群人好不容易走在一起，本打算一直一直走下去，要是散了，即便再聚首，也聚不齐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的神色很伤感，苦笑了一下，“但我想听听，作为我太太的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淡淡地笑，“我不赞同你的做法，我要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因为，我比小螃蟹还要爱你。”
“我就知道。”他一笑，“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刚才就是告诉你一声，顺便听听你的看法。”
“不要做选择题，王俊凯！”我握住他的手，严肃地盯着他，“在我和小螃蟹之间，在我和梦想之间，你选择了我，我很感动，但这样我会永远不开心，我不要你因为我，失去你的世界。”
“但我怕会失去你。”他突然反驳我，“我不想再回忆听到你出事犹如五雷轰顶的那种感受，我决定退出并不因为这件事，它只是导火索。舟舟，你想一想，这一年下来，情人节、端午节、中秋节、圣诞节……我哪一次在你身边，我很想你，但想你的时候也只能想啊。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我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一遍一遍翻看我的视频，你刷我的微博大号小号每一条都能倒背如流，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粉丝，可你却只能像一个粉丝一样远远地看我。”
“舔屏我乐意啊。”我神补一句，“再说我也有看你本人呀，就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说话，我比前线妹纸还幸福。”
“……”凯宝每次认真都会被我搅局，“舟舟你能不能有点追求！难道这样的夫妻生活你不感到失望吗？难道你不觉得我没尽到丈夫的职责吗？这样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
“喂，王俊凯！”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不要觉得自己没做好，从开始到现在，你从没让我失望。如果说有煎熬的时候，那也是我对自己很失望。在一起之前，我失望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更加光鲜亮丽，吸引你的目光。在一起之后，我失望自己为什么不能够照顾好自己，让你无后顾之忧。要说亏欠，也是我对你。你本值得更好的人，却碰到了我，你真不走运。”
他斜着眼睛看我:“你存了很多道理嘛。”
我两手叉腰:“喂，你是一个誉满天下的人呢，我不去慢慢摸索出这些道理，怎么心安理得的成为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他安静地看我:“舟舟，你成长得很快，快得超出我的预想。不要说你亏欠我，我欠你更多。好男人就应该宠他的女人，让她永远永远不要长大，活成一个梦幻少女。”
我嘴一撇:“你嫌我老？告诉你，我的梦幻，此时此刻，它就在我眼前，明白？”
他笑了，推了下我的额头:“傻子，可你怎么傻得这么这么懂事啊？”
他语重心长地对我循循善诱，”舟舟，我也告诉你，你就是最好的人，再找不出比你更爱我更适合我的人了。所以不要再说我值得更好的人，要有自信。”
我感动地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肩膀上，幸福地快化了:“和你在一起真好，好得想让我流泪。”
“我也是。”他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所以……”我抬起头，“我还要听你的新歌，还要看你的新电影。”
他把我的头按回去，声音里有笑:“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我在他怀里没说话，可我在心里说:
王俊凯，我对你，只有满心的爱，跟感激。
为了你，我要活得像个战士，不惧风雨。
我要成为你的铠甲，而非你的弱点。
就在王俊凯回冯导剧组的前一天，他的每个亲朋好友都收到一封邮件，是关于急救知识的。
他每天开车到小沙丘要打十几通电话，审问每一个亲朋好友邮件看得怎么样，有没有背下来，甚至会抽查几个问题。
有一次千玺受不了了吼他:“王俊凯你有没有完啊？”
凯宝笑得特别谄媚:“我这不也是关心你，为你好嘛。再说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再说我是你队长，队长交代的任务就该没有任何怨言地完成，你长胆了啊敢吼我。”
“王俊凯你就继续假公济私吧。”千玺笑得梨涡乱颤，“不过我告诉你哦，急救知识里有一条是嘴对嘴人工呼吸耶。”
“嗯……背得很熟嘛。回来奖励你。”
千玺:“…… ……”
王俊凯，你有get到这句话的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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