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掌门

花满川看着堂前坐着的威仪中年人，以及身边弟子恭敬的态度，自然清楚了对方是什么人。

他得体地走上前，姿态从容不迫，语气谦和却不卑微“晚辈花满川，见过孟掌门。”

孟海一手捋了捋胡须，冷冷地打量了花满川一眼，“你就是花满川。”

“正是晚辈。”

一时之间，大堂十分安静，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见。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花满川可以敏锐地感受到，对方很不喜欢自己！

就在这时，李叔从外面进来，孟海神色松动，握紧了扶手，有些急迫地问道“裳儿怎么样了？”

“回掌门，王大夫看过了，小姐虽然中了迷药，但是剂量小，再加上这么长的时间，身体已经恢复了。喝过安神药之后，已经睡下了。”

孟海长舒一口气，“这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李叔看了看花满川，又开口“花少侠也受了伤，过会儿也让王大夫瞧瞧吧？”

花满川感激地回望李叔，“多谢李叔关心，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还是让王大夫照顾裳儿吧。”

孟海闻听花满川对自家女儿的称呼，黑了黑脸，冷哼一声。接着对李叔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孟海瞥了花满川一眼，冷声问道“你和裳儿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我之前受了伤，幸亏被裳······孟小姐所救，便一直留在飞雲阁养伤。”花满川回答道。

“呵！养伤？”孟海冷嘲道“老夫竟不知道好好的养伤怎么就跟着采办的人下了山，又害了我的女儿落入歹人之手！飞雲阁上上下下因为此事不得安生，幸好此次我的女儿平安归来，否则，你就是有十条性命也赔不起！你可明白？”

“孟掌门！”花满川开口辩解道“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满川知道您疼爱女儿，不忍女儿陷入危境。我也与孟小姐相识多日，自然能明白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我也不会眼看着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落入歹人之手······”

“够了！”孟海不耐烦的打断了花满川的话“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只有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才会相信！”

花满川胸前剧烈起伏，深深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孟掌门，我对于孟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孟海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真心’？你懂什么是‘真心’？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胆敢肖想我飞雲阁掌门千金？真是异想天开！”

花满川显然早已想到了孟海对自己的态度，“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孟掌门，您看我现在如此落魄，但又怎知我将来不会有一番作为？”他强笑道“孟掌门，请您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尽全力给孟裳最好的！”

“放肆！”孟海怒极，一掌拍在桌前，木桌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别再痴心妄想了！我之所以让你来见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你跟裳儿绝对不可能！”

“孟掌门——”

孟海愤愤地瞪了花满川一眼，“不必再多费口舌！老夫的掌上明珠该许给武林名门中的杰出才俊，绝不会是一个一无所有只会说些甜言蜜语的虚伪小人！这次的事，老夫不愿再追究了，等你的伤好些了，尽快下山！至于这段时间，为了裳儿的名誉，你也别再去见裳儿了。”

······

花满川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见羽璇早已等在院子里，一见到花满川连忙迎了上来，花满川勉强地笑了笑“羽璇，多谢你来看我，我已经好多了。在这儿等了许久了吧？”

羽璇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她得知花满川被叫去见了师父，心中便一直不安。她十分了解师父严厉刻板的性格，也清楚师父绝不会对花满川说什么好话。

此时她也只能安慰道“我师父平时确实严苛了一些，绝不是有意针对，你待裳儿那样好，我能看到，师父他必然也看得到的。”

“我明白的。”花满川在石桌旁落座，故作轻松道“设身处地而言，若是我也不愿意一个毛头小子突然跑到我面前说心悦我的女儿，孟掌门已经算是客气的了，至少没当面就动手！”

“不必妄自菲薄！”羽璇顿了顿说道“你的功夫不错，为人······也还说得过去，如今还年轻，假以时日定会有一番成就！”

“你这话，好像是前辈在勉励后辈。”花满川单手立在石桌上撑着下巴，眼含笑意地说道。

羽璇横了他一眼“我本就比你年长几岁，你若是愿意唤我声‘前辈’，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指教你一二。”

花满川脑海中浮现起落花涧的日子，心中泛起无限愁绪。那位前辈到底是谁呢？又为何认出自己的身世后，不肯告知自己，独自离开呢？

羽璇难得见到花满川如此落寞，也不由自主的反思：自己本是孤儿，若非侥幸遇见了师父，来到了飞雲阁，早就饿死街头了。眼前的花满川同样是孤苦无依，能够平安长大还被不知名的高人指点几招，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自己并无讽刺之意，只是方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她不禁有些暗恼，自己到底不如孟裳，为人活泼可爱，也难怪同辈人都更喜欢去找孟裳说话。

“孟掌门不让我去见裳儿。”

花满川抬眸望向羽璇，语气恳切“能不能请你帮我带句话？”

“你想要我帮你带什么话？”

花满川温柔一笑，缓缓说道“请她耐心再等一等，我定会风风光光来迎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