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醒大概是上辈子调戏了七仙女,这辈子才罚他给我这个混蛋当家教。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头痛欲裂只想睡觉,管他什么家教不家教,还没有人有资格来管我,不出一个月,绝对让他屁滚尿流地喊我爸爸!
算了,睡觉!
酒喝多了睡得就不舒服,总想吐,本想睡过去就没事了,结果浑身冷汗地醒过来,胃里翻江倒海顶得我脑门儿都疼。
爬起来去卫生间吐了好一阵才拖着腿爬上床, 冷汗没消,胃里倒是更难受了 ,脑袋也跟着昏沉发紧,像是戴了紧箍咒。
“陈.....想叫陈妈过来给我找点药吃,结果一开口,声音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又沙又哑出不了声?
拿起手机打电话没有人接。
杨董事长没接。
杨夫人也没接。
我抓着手机浑身发抖,想睡睡不着,又阵阵发昏,胃里翻江倒海,世界天旋地转,怕是要挨到天亮才行了。
不知道现在几点,不知道要过几个小时,不知道还要难受多久,我在冷汗里醒了又睡,陷在深深的无助里。
昏睡里听见有个温柔的声音叫我,我努力睁开眼睛,看不清容貌,轮廓模糊,但又真真切切。
“绵绵?
是那个新来的家教老师。
我无力再多想,也做不出任何回应,一只手伸到我汗津津的脑后,被子被掀开,一阵凉意激得我浑身发抖,被毛毯包裹住也驱不散周身的凉意。
然后被抱在一个人怀里,是陌生的气息,却在那一刻陡然感觉到安全,再不必担心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彻底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被床边的晒着太阳的白衬衣晃得头疼,等看清那人的脸,又反应了一 下,才想起来, 是杨醒。
“醒了?好些了没有?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有些不自在,摇了摇头。
“医生说你是急性胃炎,以后不能喝酒,还要好好吃饭。
我看着他,没有反应,他倒是不恼,起身摸了摸我额头:“好些了的话,就起来吃点东西?”
他靠近我的气息让我感到熟悉,模糊中想起被他抱起来那一瞬间的妥帖,鬼使神差地顺着他的力道坐了起来。
温热的小米粥被端到眼前,他一勺一勺地喂着我,意识一点一点回笼,这个味道,和陈妈以前做的不一样。
许是看我犹豫,他开口解释:“小米粥是我做的,你可能不习惯味道,回头让陈阿姨给你做。
我看着碗里澄黄的小米粥,摇了摇头。
我从来不知道,那碗小米粥的味道,能让我贪恋许多年,也偏偏是这碗小米粥,让我尝尽无人问我粥可温之苦。
那时,我尚且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生了病的脆弱感又格外浓烈,于是层层封锁,看着手上输液的点滴问他:“谢谢,但是我爸妈不在,你要什么,或者要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
他往我嘴边递粥的手一顿,半晌没有说
话。
我抬头看他,见他一脸正色:“我要你好好学习。”
要是平日里,我定能被他这个假正经的回答逗笑,可是胃里空虚,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轻轻一笑:“ 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