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每隔一旬便让李公公来升我的位份,一开始我还能假笑应付他几下,后来便烦了。
“陛下若真有心,不如直接立嫔妾为后。”我接过晋升我为嫔的圣旨,脸上不耐,李公公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干笑道,“娘娘,这不合礼数。”
本身陛下如此频繁晋位就惹得大臣们争相上疏,如果直接立后,只怕那朝堂上的柱子就要染上血了。
“是啊,本嫔不过说句玩笑话,瞧给公公吓得,青羽。”青羽闻言会意拿了一袋银子给我。
“辛苦李公公跑那么多趟了。”我将袋子放在李公公的手心。
“不辛苦,不辛苦。”
“那容本嫔问公公一句,陛下何时会再选秀?”李公公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只道,“奴才也不知道。”
李公公走后,潇潇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娘娘,其实您不知道,先前您做的事虽然掖庭多有遮掩,但后来还是不知怎么传到宫外去了,原先那些大臣看陛下后宫只有付更衣一人,可了劲的上折让陛下选秀,听过您的事后,那些大臣都不敢送女儿进宫了。”
“那太后就没什么说法?”
潇潇的笑忽然停了,“沛妃疯了之后,太后娘娘就搬进奉天楼日日为国祈福,谁也不见,自然也就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
原来如此。
“那你猜,陛下为什么会一直晋本嫔的位份呢?”
“许是……陛下于心有愧?”
“潇潇,你听说过那做了姑子的安平侯长女吗?”
“奴未曾听说过。”
“沈府就在安平侯府旁边,我听说安平侯有两个女儿,一个名唤楚欢,一个叫楚棠,幼时陛下曾骗她去荒山看月亮,他以为楚欢出不了府,他也出不了宫,可是他没想到楚欢出来了,她在荒山上等了一夜,最后落入奸人之手生死不知,她十六岁后回来后曾请陛下让她入宫,陛下对她是有愧的,可还是由着她绞了头发做了姑子。”
“啊……那大概是因为陛下喜欢娘娘?”
“是啊,陛下喜欢我。”
我早就知道了。
我心里堵得慌,带着潇潇去了太医院。
去时容予正在抓药,一旁案上放着一篮筐红黄参半新采摘下来不久的覆盆子,而我如此了解此物,只因儿时姐姐尤其喜欢这覆盆子,常到夏初便会到集市上买回不少,还不忘送些于我。
“怎了?一直瞧着这覆盆子,可是想尝?”容予不知何时放下药材走到我身边。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便馋了,自从入了宫便再也没尝过此物。
“若是想吃,我这去再采些,洗洗给悦嫔带回去一些便是,这些都是太医院的太医们所种,为果甜而带着点微酸,又可做药而用。”我已经准备伸手去拿的手又缩了回来。
“微酸是多酸啊?”
姐姐嗜甜,我吃过的覆盆子都甜津津的,少有酸的,一想到这覆盆子可能会有点酸我脸都不自觉皱了起来。
“是甜的,只有点酸。”
——
还是会有选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