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又开始破口大骂，骂他们懦弱又冷血，骂到最后直咳血，穿着漂亮高跟鞋的双脚想要踹日本人，挣扎两下却被按倒在地当场遭受侵犯。
门口聚集了大片看热闹的百姓，争先恐后的往饭店里瞧，被日本人瞪了以后又扭头就走。
丁程鑫的手腕被曼姐紧紧扣住，在这个没有感情可言的战乱年代，大家都胆小懦弱，谁不在苟且愉生。
日本人把饭店闹得大乱，消失在视野中后，还能听到林姑娘变了音的喊叫声，大厅东边的几个姑娘害怕的跌坐在地上大哭。
“小林一心只想嫁个好人家，怎么可能会是共产党呢……”
“日本人发现她被冤枉，还能放她出来吗？”
“想什么呢，小林绝对活不了了……”
丁程鑫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他一路逃亡至此本以为能摆脱之前的噩梦，没想到这里仅是繁华的躯壳，随时准备崩塌。
今日没人敢来雅苑饭店吃饭，闹出了这种事谁都嫌晦气。
暮色降临，丁程鑫依旧头痛得厉害，林姑娘的哭喊声不断在他耳畔回响，他决定绕过后面的几条小巷，隔着江看看那片枫林散心。
那里原本只是一条渡船就能抵达的对岸，现在被日本人严防死守彻日巡逻，成为了无法触碰的世外桃源，人们总说自己死了就葬在那里，可现在南京城边尸首万千，流走的灵魂不计其数。
丁程鑫从兜里掏出烟，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染上了烟，偶尔的强烈味道能让他得到暂时的舒缓。
“中国人。”
背后突然有日本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醉醺醺的。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丁程鑫后知后觉自己来错了地方，他转身点了下头便快步走进巷子。
“别害怕啊。”两个日本人见丁程鑫想跑，反倒来了兴趣，一边嬉笑一边紧跟在他身后，摆弄着腰问揣着的枪。
丁程鑫提前拐进了另一个巷子，脚下的步伐开始加快，他只想找一个还在营业的商铺冲进去，只要混在人多的地方就能保住这条命。
可惜命运喜欢跟丁程鑫开玩笑，刚拐进的不熟悉的巷子里正有两个日本人在喝酒抽大烟，瞧见送上门的丁程鑫，和刚才的两个人露出一样的嘴脸。
“小子，我瞅你眼熟啊，”其中一人抓耳挠腮装作思考的样子，“你是那个饭店的吧。”
“你们看错了。”丁程鑫换了一条路，几乎跑起来。
几个日本人一碰面更是穷追不舍，冲着天直开两枪，嘴里骂着丁程鑫听不懂的日本话，惊动了躲在静谧小巷里休想的几只麻雀。
汗水爬满丁程鑫的每一寸皮肤，他刚刚被路边的树枝划伤小腿，腿上的刺痛感深入骨髓，血顺着流下来，他不得不扶住墙壁喘气。
耳边日本人的脚步声不断靠近，前方就是人声嘈杂的街道，丁程鑫努力抬手想要触摸一点灯光，可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怎么也碰不到了。
“来这边。”
猛地，丁程鑫被一个有劲的力量拽住手臂拉到身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响在日本兵身旁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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