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被自己扔于后车座的蓝湛。蓝湛此时衣冠整齐,正襟危坐。除了双眼禁闭丝毫看不出此人已经因老同学敬酒不胜酒力地一杯倒了。
魏婴试探性地侧过身往后伸手戳了几下蓝湛的膝盖,问:“喂!蓝湛你家在哪儿?”
不答。
“额……”魏婴别无他法,只好正身往靠背上一瘫,在脑海里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
蓝湛现在就是一个深受酒桌文化荼毒的醉酒Alpha,魏婴无论是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道义亦或因为高中三年情分把他带回自己家临时安顿一下完全符合现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可………
可早在高中时期故意搞醉蓝湛的那场恶作剧上,魏婴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时正值高考刚结束,身为全班最浪里个浪的小浪蹄子,魏婴把自身魅力施展到极致地参加完了高中三年最后一场聚会。
那时的众同学还未接触到现今如此恶臭的酒桌文化,蓝湛说不喝别人也顺了他的意,叫他一场酒局滴酒未沾。
当然那时的魏婴就是个不学好的,不折腾就会皮痒的性格。看蓝湛一场酒局下来仍旧高冷,便想着把他灌醉看看他清高皮下到底藏着什么狗样。
抱着如此想法,魏婴在聚会结束,聚在KTV的众人陆续离场时,倏然伸手拉住迫不及待就要离去的蓝湛,可怜巴巴地对其说:“你陪我会儿吧!”
“好!”蓝湛以魏婴万万没想到的速度秒回了其请求。
魏婴对此毫无踟蹰地回答略有惊讶,但假作淡定顺势继续施展恶搞计划:“你陪我唱会儿歌吧!”说着便把蓝湛拉倒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吗?”魏婴在麦前随意唱了两句,看向坐在沙发上静默望着自己的蓝湛问。
“为什么?”蓝湛果然按着魏婴的套路,开始反问。
“你喝一杯我就告诉你!”魏婴扫过桌上的啤酒,又转向了蓝湛,说。
蓝湛盯着啤酒无言片刻,看着很是犹豫,可不过一会儿他便举起杯子干了那杵在茶几上许久的啤酒。
魏婴见此情景目瞪口呆,原以为得花费很大一番功夫,说一大串花言巧语方能叫蓝湛破例喝一口酒。可谁料,魏婴不过是稍稍试探便叫得蓝湛干了整整一杯。那一瞬间,魏婴竟有些蓝湛很听话的错觉。
当然,蓝湛干完酒的十秒后魏婴迎来了此生遇到过的最大难题———把一个一杯倒安顿好。
魏婴看蓝湛倒下,匆匆坐回其身边,用手拍了几下发觉人已经不省人事,只觉自己此时挖了个大坑把自己扔了下去。随后极其无奈地从蓝湛兜里掏出他手机给他哥蓝涣打了电话。待魏婴告知完蓝湛此时的情况,蓝涣表示尽快赶到把弟接回去。
在蓝涣赶来前,魏婴也只好自作自受地承担起了看顾此时醉酒蓝湛的任务。
魏婴扶正沙发上的蓝湛,自己又在其身旁紧看着,生怕人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蓝湛昏得死死的,刚扶正不过几秒便身子一歪靠在了魏婴身上。试着再扶正几番,最后发现并没什么卵用后魏婴直接选择妥协,任着蓝湛靠自己肩膀睡大觉。
又过了五分钟,魏婴正以为等蓝涣来情况也就如此了。可岂料,蓝湛竟又醒了过来。
蓝湛探头醉醺醺地紧盯着魏婴,给二人之间留出的空隙吝啬的可怜,叫魏婴不由往后退了退,可对方也紧随着靠了过来。
“说!”蓝湛盯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个字。
魏婴边觉得蓝湛到醉也不忘惜字如金的执着很让人佩服,边又好奇着问:“我说什么?”
“为什么把我留下?”蓝湛继续说。
魏婴也不好意思说“为了把你灌醉啊”,只好在脑海里想着合适的理由。可就这关键时刻,魏婴脑子里那个不作死一下就会西天的那根筋抽抽了似的,叫他讲了一句:“我说想跟你约会你信吗?”
“为什么?”
魏婴脑子一抽,也不知收敛,直接顺着自己前句步调,伸手勾了勾蓝湛的下巴:“我说我喜欢你,才会叫你留下,你信吗?”当然,此时魏婴说出此话纯属扯淡开玩笑。
可此时此刻醉酒的蓝湛哪儿来多余的脑子来思考这归不归玩笑的问题。等魏婴话音一落,听言便是真地直接上前抱住魏婴,在他还未来得及挣脱时低首吻住了他。
当魏婴推开强吻自己的蓝湛从沙发上跳起身时,正巧碰上蓝涣开门进包间。魏婴如见救星,给了蓝涣一个尴尬笑容便立刻抓住机会逃出了KTV。
就这样,魏婴灌醉了蓝湛。也因此付出了失去初吻的代价。
魏婴坐在车里回想着一切,突然想到蓝涣这一环,似是灵光一闪,赶快下车绕至车后大开后车座车门,往坐在里头的蓝湛探身在我身上摸索起来。
我是不能叫你哥来接你吗???!!!
魏婴嘀咕着,在蓝湛西装兜里掏出了其手机,用指纹解锁了锁屏后点进联系人翻了一番拨通了其大哥手机号。
“喂,蓝湛?”蓝涣接电道。
“我是魏婴。那个……今天我们同学聚会,蓝湛喝醉了,能接一下他吗?”魏婴只顾着打电话,全然忘了从蓝湛身上起开的重要一茬。
“我在外地啊!”蓝涣在那头说道。
“那蓝启仁老师能来接吗?”魏婴仍抱着一丝希望问 。
话音刚毕,只听蓝涣电话那头喊了一声,“蓝涣,跟谁打电话呢?”
这是蓝启仁的声音。
魏婴闻此,彻底绝望,抢在蓝涣解释前,说道:“我照顾他吧!”说完挂断了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
无奈了片刻,魏婴才想起从蓝湛身上起开,刚欲起身只见蓝湛握住其手腕,迷迷糊糊讲了一句:“别走!陪我!”
“昂?”魏婴双目睁圆,不敢相信这种略带撒娇色彩的话语会从蓝湛口中讲出,但惊讶归惊讶,拒绝还是照样,“别闹了!我得开车!”
“哦!”刚才蓝湛一副“敢走我就吃了你”的架势瞬间只因魏婴的一句“别闹了”便即可分崩离析,乖乖听话地松了手。
魏婴见人已经送了手,生怕再被缠住把手机迅速塞回蓝湛兜里便匆匆关门溜回了驾驶座上,准备将这个酒精兑水制成的大冰山运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