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在府中待了半个月就出发往北去。
临走时,她只跟春神说了声,半夜时就离开了。
南怀想去送她,可对方先一步早早走了。
朝颜临走都没跟他道一声别,让他心里有些难过,以至于看见春神过来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反应。
“殿下,你放心吧,神君出手,北朝那位只活不了几天!”
南怀垂下脑袋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这个!”
春神顺手掐了一把不知名的野花,边走边拿在手中把玩儿。
“你当然不该担心这个,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的子嗣问题!”
“什么?”
南怀一脸震惊诧异,他看着春神,不知道春神在胡说八道什么。
春神瞄了他一眼,才恍然知道神君根本就没告诉这孩子,于是有些于心不忍,看他都觉得心虚。
“那什么,圣旨应该在路上了,什么事,到时候就知道了!对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神君这都是为你考虑!”
南怀心中隐隐不安,什么子嗣,什么圣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抓住春神的肩膀,只觉得心慌:“阿春,你告诉我,师傅究竟还瞒着我什么?”
“哎呀呀!你先放开我,”春神拂开他的手,皱着眉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半晌,才心虚的开口:“那什么,神君此去北朝,怕是不会回来了,她给你求了一纸婚书,国主同意了,就定下了,隔日举行订婚宴!”
南怀一下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该关心师傅的去向还是该关心所谓的婚书,他什么都想问,可是什么都问不出口。到最后,只化成了口中一句喃喃:“师傅,师傅走了!”
春神撇了撇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要结婚了,还有心思管别的。若是顺利,明年你就能成婚,再等个一两年,等南氏有了皇嗣,你就可以一个人去游历寻机缘了,一朝登仙,彼时才能与你师傅相见!”
南怀怔忡的看着他,春神每句话都把他勒的快没法呼吸了,直至默了半晌,才问:“那,游历,需要多久?”
春神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自己若把话说重了,这孩子得崩:“这个嘛,不好说,机缘好,就快点,机缘不好,一辈子都寻不到,不过你是启阳君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也不会太差了!”
南怀苦涩了笑了一声,喃喃道:“若是我寻不到机缘,就再也见不到师傅了……”
他的好师傅,给他铺了一条路,一条可能会永不相见的路,这条或很好,前途烬明。可不知为何,他听在耳里,心却是撕裂了一样,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什么升仙,结合前后他了解到的滴滴点点,升仙后,师傅怕是再也不是师傅了吧!
他如今算是什么,失意?崩溃?可是,都是好事,为什么他会觉得难过,比以往师傅离开时都要难过。
春神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知道神君此生无法动心,他都以为神君和这小子有些什么!但神君没有,并不代表这小子……
如今这样子,简直像极了丧家犬,已经是一副情根深种,自己都没察觉的模样。
春神眉头越皱越紧,他觉得这家伙有必要吃一颗绝情丹!
“好了好了,你师傅肯定会耗尽所有,让你登仙的!你别担心了!”
他看着春神,后退了两步。
“我……春神,我不想成婚,我想去找师傅!”
春神无奈,想拉住他:“别胡说八道了,听话!”
他躲开春神伸过来的那只手,神色哀伤,眼神坚毅:“我要去找她!”
说完就转身往外跑,边跑边喊:“来人,给本太子备马,我要去把师傅追回来!我要问清楚!”
趁着侍卫还没进来,春神一拂袖,锁死了所有的门:“站住,你这臭小子,敢逼我!”
见南怀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无奈的摸出腰间的捆仙锁,手掌施力,将绳索抛了出去。
捆仙锁像是有了神志一般,在半空中几番变化,落下时,就把南怀捆了个扎实。
“春神,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春神无奈的撇了撇嘴,过去将人扛了起来:“啧,你小子可真沉,叫你不听话,这捆仙锁啊,就你师傅那样的人有可能挣脱,你安分点别挣扎了,像你这样的半吊子神仙,捆仙锁可是屡试不爽、百试百灵啊!”
“春神,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师傅!”南怀被捆仙锁绑着无法施力,到最后急的声音都哽咽了,“师叔,你放开我吧,师傅走了,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就走了,我想好好跟她告个别都不行吗?”
这一声“师叔”刺到了春神,听着那哭腔他不由放轻了力道,可他知道,这婚事必须得定下来,不管是为了神君还是为了南怀!
“殿下,你叫我这一声师叔,我很感动,可是我……受不起你这声师叔,神君是我的主子,到时你成神了,也是高我一头!”
“去你妈的成神,老子不成了!你放开我!”
春神无奈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他!
两人在南怀的屋门口看见了牧仁,孩子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春神摸了摸额头,觉得神君带出来的这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傻缺。他看着牧仁,神色不悦:“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你师傅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
牧仁乖乖的点了点头,快速的看了南怀一眼,小声的说:“我去做饭!”
春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声音柔和了下来:“嗯,去吧!”
牧仁快速离开后,他才推开屋门,将南怀扛了进去。
“太子殿下,一会儿刘公会来送圣旨,你就好好接旨吧!”
南怀看都不看他,一个劲儿的挣扎。
“这破绳子,你捆不住我的!我一定会去找师傅,我要她亲口跟我说,亲口告诉我!”
春神神色暗了暗,拉过一个凳子,坐到他旁边。
“殿下,我所做的都是神君的意思,你又何必,非得亲耳听她说呢!她亲口说与不说,结果都不会变的!神君知道拐走你是对皇室的亏欠,你若是成神,就一定会离开,又何必不为你的国家着想,不为你的父母着想呢?”
南怀垂下眼帘,神色隐在透露之下,晦暗不明:“我只是,只是想跟师傅说一声再见!我,知道自己的责任!”
春神低头,嘴角挂着笑:“神君知道,你身为皇室太子,可能不会迷恋修仙这种事,游历很苦,她说,如果你想放弃的话,就可以拒绝赐婚,然后继承皇位,至于神君之位,神君自有打算,她说,你不必勉强!”
南怀南国的垂下头,喃喃道:“她不声不响的走了,还怕我反悔,她想把神位给谁,给牧仁吗?原来,她一直都不信我!”
想着以后没了他,牧仁就会取代他的位置,陪在朝颜身边,他就难受的要命。
“我才不会放弃,这旨,我接,这婚事,我应!神位,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