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军便已准备妥当,南怀当了主帅,由朝颜辅助,前往北域。
临走时李婉樱哭哭啼啼的,一边握着南怀的手不放,一边对着朝颜寒声警告:“若我儿少了一根头发,我便拿你是问!”
这话对于旁人来讲的确是个大大的警告,可是对于朝颜来讲,却是不值一提。早些年她受到过的警告也好,威胁也罢,都远比李婉樱的要狠毒果决。
国主脸色一变,却也没有当众指责李婉樱,说了句:“有国师在,我们孩儿必然会平安无事的,你放心就是了!”
这当然是给李婉樱台阶下的,毕竟谁都不知道朝颜的身份,就他知道。
李婉樱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南傅渊满眼的不乐意,便住了口,只委屈的小声哭泣。
这个女人进宫这些年,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成为南傅渊的妃子,南傅渊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敬之、远之!
这怕是与那女人神秘的身份有关吧!
南怀拍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母亲别哭,有师傅在,孩儿不会有事的!”
朝颜见几人磨磨唧唧,心中异样,弯了弯眉眼,朗声道:“请国主国后放心,这次出征,即便是我死,我也不会让太子殿下受到半点伤害!”
她身着轻便的银凯,身披银白色的虎裘,墨发被一只简单的银钗高高绾起,颇有种胸有成竹的气势,那双眸子,因着看不见的缘故略微有些迟钝,但依旧能看出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南怀愣了一瞬,他本来安抚着他伤心过度的母亲,如今听着眼前之人的话,看着眼前之人的英姿,心脏狂跳了起来,脸颊也不由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十五岁之前,他觉得师傅很厉害,师傅上刀山下火海无人能敌,师傅什么样的神器都有。今日,在这深秋里不太暖和的阳光下,他看着那个人,觉得自己心脏轻颤。看着那个人微微弯起的双眼,突然觉得,如果师傅一辈子只对他一个人这般弯着眉眼笑,如果让谁都看不见她,哪怕是关起来藏着又如何。
这份少年裹藏在重重雾霾中看不清的心思,刚展露头角的遐想,就被人生生打断了!
李婉樱见自己儿子红扑扑的脸,担心的问:“孩儿,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感染风寒了吧,脸颊这么烫!”
众人的视线都被引了过来,惊的南怀忙收回视线。
国主拍着他的背,担心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能生病呢?要不请太医看看再出发吧!”
南怀忽然觉得有些惶恐,这都城门口了,大军在外边排列整齐的等候着,主将怎么能突然染病卧床,况且他并非是真的病了,而是……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竟然想着……想着将他最为尊敬的人关起来,藏起来!疯魔的让自己都害怕!
回话是声音都是带着颤音:“父亲母亲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李婉樱依旧不放心,她拉着南怀冰冷的手问:“儿啊,你这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你真的没事吗?还是看看吧?”
南怀脸色苍白的解释:“父亲母亲,孩儿没事,真的没事,大概……被冻着了吧!”
欲望已经出匣,如今就像是晒在明晃晃的阳光下,众人皆知,他奋力的想要藏起来,再是多想一点,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羞愧!
他闪躲着朝颜探究般的目光,想着自己对自己师傅那般狂热的不由自主的妄想,竟无颜面对那人,恍然朝着战马走去。金黄色的铠甲在阳光里散发着光辉,披风在深秋的风中猎猎作响。他走的却是如逃也一般。
压下心中的悸动,他眸子缓缓转向朝颜!更多的思绪被重重心事掩盖,又覆上了一层薄布,掩去了光芒!
他的姑姑,虽见面不多,却是世界上很疼爱他的人,他曾经对她承诺,等自己长大一定会将她接回来,如今希望还来能来得及视线这个诺言!
想起这个人,他的心就沉重的像是压了千斤重担,所有的笑容都是扯着皮肉对别人担心挂念的应付。
#小剧场#
朝颜(看着南怀别扭的表情):这丫的,想什么呢,看都不敢看我,不会春心萌动,看上哪家千金怕被我看出来吧!
南怀(瞥见师傅探究般的目光):师傅为什么这么看我,难不成被他看出来了?不行,我要藏好!姑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