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
灰色的涌流剧烈颤动着，如同一团燃烧的灰火。
“呲......”
寒影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慌张。
他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剑刃，挥出一击。
在寒心看来，只有一次挥刀动作。
可灰焰之中却闪现出了数不胜数的银色剑光。
没有被压制的寒影，再次将“终启之歌”发挥到极致。
颤抖着的灰色涌流被剑影搅动，从之前的颤抖变为翻滚，如同一锅煮沸的食物。
“呲呲呲......”
引魂者那边，同样出现了一道道银白色剑光。
两处“终启之歌”一齐舞动，灰色涌流很快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噗！”
第二处剑光出现的一秒之后，灰色涌流土崩瓦解，化作漫天的灰色粉尘，坠向地面。
“唰唰......”
涌流瓦解的一瞬间，两道剑弧呼啸而出，相对斩出。
看上去，他俩似乎又在对招。
但精神力足够的人能发现，二者之间，架着一个人型轮廓。
又是一个人型生物？
寒心完全不清楚那灰色涌流的来历。
它显然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幽魂的能力，寒心也不记得哪种幽魂拥有这种能力。
要知道，以她的记忆力来说，不记得，就是没见过。
“叮！”
从远处观察，会发现那两道剑光碰撞在了一起。
而在寒心的视线中，那两道剑光被一个东西接了下来。
没错，接了下来。
徒手。
那一瞬间，寒心看清了中间那个人型身影的面容。
......那个面容，她见过。
惊人的记忆力使她能够记住看过的任何细节。
而在那一瞬间，她也看清了引魂者的脸。
这一次碰撞似乎削弱了他们几位附加在身上的精神防御。
精神防御被削弱，寒心自然就能够依靠精神力观察到对方的面容。
......看清那两张脸时，寒心的内心皆是一惊。
寒影与那两张脸出现在同一画面当中，居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因为，与之类似的一幕，寒心也见过。
“......砰！”
中间那个人影双臂外推，位于他两侧的两位剑客便被推开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如果想，寒影完全可以再冲上去砍一剑。
但他没有。
被对方推开后，他识相地落向地面，与引魂者镜像行动。
“......哼......”
中间那个人影环顾四周后，也轻轻落向地面。
看起来，他想跟旁边的两位好好聊聊，
“......好久不见了。”
“我们确实很久都不见你了。”
寒影冷声开口，
“可你，是天天都在看我们吧。”
“喝，别说得这么奇怪嘛。”
中间那个人影微笑道，
“说得好像我在偷窥你们似的......”
“偷窥这种低级词汇，怎么能用在我身上呢？”
“我，这是在监视。”
“当时我就应该上去背刺你。”
寒影轻轻咬牙。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中间的人影微微摊手，
“当时你没做。”
“因为你不敢。”
“我那是对你最后的尊重。”
寒影眼角微抽，似乎在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之前我从未想过，你是这种......东西。”
“在你口中，我连人都称不上了吗。”
中间人影轻轻摇头，脸上微笑不减，
“......唉，确实。”
“一个牺牲他人完善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称之为人呢。”
“说起来，那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东西，才能在你心目中称之为人吧。”
说这话的同时，那人影的目光也同时转向了引魂人那边，
“......只可惜，这种东西，似乎已经不是人了呢。”
“呲！”
一道冷冽的白光从寒影手中斩出。
这道仿佛能斩断一切的剑光，却被中间人影轻描淡写地接了下来。
依旧是徒手。
“别这么冲动嘛。”
那人继续微笑，
“你，还没有吸收教训吗？”
“......”
寒影攥紧了双拳，额头上青筋暴跳。
可他不能动手。
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地挡下他的任何攻击，不能因为情绪波动而浪费体力与能量。
“唉，情绪，情绪......”
中间人影略微抬头，看着上方的风雪，
“......嗯，这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它可以让人变得更强，同样，也可以让人变得更弱。”
“经常被情绪左右可不是好事。”
“作为人，你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而我......”
“在你心目中，我已经不是人了。”
“洪！”
灰色的涌流突然再次出现。它们从中间人影的右掌中涌出，袭向立在一旁的寒影。
“呲......”
寒影操纵汇寒羽抵御，被灰色涌流击退数步之遥。
“我忍耐你们很久了！”
这一刻，中间人影像变了个人一般，从之前的从容阴森，变成现在的狂躁暴戾，
“是多愚蠢的人才会整天在这种鬼地方乱转？”
“你们不怕冷吗？啊？！”
“......”
寒心原本以为这家伙要说出多么震撼人心的原因。
结果却是因为冷。
反转有些大，不过寒心还是忍住了没笑出声。
“人，哼......”
“人是多么低级的生物？”
中间人影脸上露出张狂的神色，
“我本来就不是人。”
“我，本就是高于你们的生物。”
“混沌，比人低级。”
一直没有开口的引魂者突然发声。
他的声音很沙哑，完全听不出属于那种音色。
寒心一直认为幽魂不会说话，引魂者也不例外。
现在看来......引魂者还是要特殊一点的。
“混沌，缥缈不定，有时候甚至不存在。”
“而人，是真切存在的。”
他的语速很慢，但中间人影还是很耐心地听完了这些结巴的语句。
“......哼，看来，你确实知道的更多。”
在听完引魂者的话后，中间人影再次冷笑，
“虽然你的想法同样愚蠢，但，最起码知道的比其他蠢货要多。”
“你的混沌，不属于你。”
引魂者一直说着一些或自相矛盾，或逻辑不同的话语。
毕竟是一只幽魂，语言逻辑能力有限。
“不，它属于我。”
中间人影笑道，
“它已经属于我了。”
“它从未属于过你。”
引魂者没有一点语气的发言，
“它不会损失任何东西。”
“而你，会失去生命。”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