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阴影

窗外是一片阴沉晦暗的天空，没有风，海棠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静默里氤氲着一丝不详的气息。

珖王齐宸“看样子，又要下场大雨了。”

齐宸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故意压得很低。

珖王齐宸“青梧今天吃东西了没有？”

仇烟织同样压低了声音，似乎怕吵醒了她，却不知沈青梧已经睁着眼睛熬了一夜。

仇烟织“没有，还睡着呢。总是这个样子，身体可怎么吃得消呀……”

齐宸叹了口气。

珖王齐宸“她心里苦啊！”

自从那日将他所知晓的有关元昭月与仇子梁的事都说与沈青梧听后，她一没哭，二没闹，只是眼中的火光彻底熄灭了。

她看着他，可是她的眼睛就像死灰一般，看不到一丝感情的痕迹。她看了他很久，久到让齐宸怀疑他已经被她眼中的寒冷冻僵死去了。

她的嘴角缓缓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僵硬而绝望的。

沈青梧“不会挂在心上的，心早就没有了，又能挂在哪呢？”

说完，她侧身向帷帐内蜷缩，把自己埋进烛火触碰不到的阴影下，可她的双肩仍在不停颤抖。

……

沈青梧侧身向内躺着，望着帷幔的纹路，目光沉沉，耳边不断回响着齐宸的话语。

珖王齐宸“仇子梁原名陆岁，少时因为灾荒，陆岁犹如丧家之犬般从循州逃到了上京城。机缘巧合下被元溯亲王看中，成为他座下弟子之一。”

珖王齐宸“少年渐渐长成，陆岁生得一副好容貌，与亲王独女元昭月日久生情。陆岁武学天赋高，元溯亲王虽然十分看重他，但并没有将视若珍宝的女儿嫁与的意思。”

花园并不大，但是其中摆放着许多剧处难导的奇花异树，中间立着一块形状奇特的野山石，旁边却是一棵普通的海棠。

春日将尽，海棠花已经显出几分衰败，在具他花卉的衬托下更显得不起眼。

同时交织着一些不知名的对话，沈青梧并不记得那是什么，只是残缺的片段却让她疼如剜心。

“你可曾见过画上的女子，是否会觉得面熟？”

“青梧未曾见过这样漂亮的姐姐。但不知为何，一看见这幅画便觉得心里头闷闷的不舒服。”

“是吗？”

珖王齐宸“元昭月不顾父母的劝阻执意要与陆岁在一起，二人甚至约定好了私奔。就在那天，端荣郡王府一夜惨遭灭门，元昭月也不知去向。”

死死攥着锦被，但她还在颤抖，喃喃道。

沈青梧“绕过花园有一个小院子，推门而入就会有一股檀香的味道……”

画像中的女子身着隆重的赤金织锦褙子，满头珠翠，但两眉深深的蹙着，让她的眉眼间看起来沾满了愁绪。

还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画中的女子似乎两眼含着热泪，有着欲说了言的无奈？

珖王齐宸“陆岁则以仇子梁的身份净身入宫，侍东宫，摇身一变成了宪宗身边的红人，先帝继位后权利更甚。元昭月侥幸逃过一劫，听闻是先帝下的毒手便改名换姓入宫行刺，先帝垂怜夫人，赐封清河郡君，服侍在侧。”

珖王齐宸“当时夫人腹中已经有了你，先帝仁慈，也钟意夫人，索性纳为妃子。你出生后获封安化公主，为第三女，夫人感念先帝，日久相处后也明白以先帝的性情灭门惨案断不可能是他所为，当日的惨状认为恋人早已死去，便对先帝暗生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