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平城待多久?”我问道。
孟溪摩挲着下巴,估摸了下道:“六七天吧,我们要等个人。”
“六七天?等着顾星沉的人发现我们吗?”我惊了下。
“我还以为你想被他找到。”
孟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恰好这时排查到我们,孟溪递过去个牌子,军士打眼往车厢一瞧,便满面骇然地让我们进了城。
“看吧,我的易容手法出神入化,就算你和太子面对面,他都认不出你。”孟溪颇为自得地道。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不妙,他到底给我整成了何等面容?
“公子,咱们去慕家酒楼?”车夫在外面问道。
“废话,当然要去自己家地盘!”孟溪翻了个白眼。
慕家酒楼......我印象中有家姓慕的,曾经是皇商,几年前因上贡的白茶有霉味被撸了下去,相关承办人夷三族,此后慕家声名不显,难道......
“你是河清慕家人?”
孟溪挑眉瞅我,“不错嘛,居然能想到河清慕家,原以为七年前慕家沉寂后没人能知道呢!”
“慕家二百年皇商,岂是区区七年能埋没的,不知慕之初是哪一支?”
我垂下眼眸,当年慕家白茶事件与我有关,那罐霉变了的白茶正是在母妃宫中,由母妃不慎泡给父皇喝下。
当年母妃盛宠,父皇不舍得怪罪她,只好治下面的人的罪。
但只有我知道责任不在慕家,而是我不慎打翻茶罐,怕母妃责罚,将沾了水的茶叶重新装了回去,事后又不敢承认是自己所为。
若是孟溪知道那段往事,我的处境堪忧。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过去十七年我都干了什么,怎么竟是人命债!
“我家是范县那支,七年前出事的正好是我们那支的分家,说起来承办人还是我远房堂兄,我们家正好在五服外。”
孟溪声音没有多大起伏,鉴于我们一路上相处,他现在应当是酝酿着怒火。
车厢一时寂静无声,气氛愈发沉闷,我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正要撩起车帘看看外面,就听车夫说我们到了。
“夫人不能见风,还是带上面纱的好。”孟溪脸上挂着轻佻的笑,目光暗示性地在我身上划过,在‘夫人’两字上语气重了几分,像是在唇齿间碾碎滚过。
我咬咬牙,明明是假扮,语气干嘛这样缱绻暧昧!
纵使心中不愿,我还是接过带面纱的斗笠,戴这么个丑东西,总比将丑陋面容曝光于众要好。
“望江楼。”我抬头看了眼下榻酒家,不由得冒出疑问,“这不是颍川范家的产业?”
孟溪勾唇一笑,“夫人对这很了解啊,想必夫人也知道范家和慕家有姻亲。”
慕家和范家有姻亲我是知道了,只不过商人重利轻义,范家竟能在慕家遭难后依然同慕家来往,听孟溪的意思,住望江楼可能不只是慕家少爷把范家当自己家,而是挂着范家名号,实际还是慕家产业。
但这些都和我没什么相关,只要住的安全舒服,我不在意进了谁家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