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第一场雨下得很长,一直到深夜都还在下。
李慈恩的房子很小,也很简单。他最喜欢他房间里的那扇窗子。
窗子不很大,但能够将窗外菜圃的生机盎然尽收眼底。
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城市里,就是唯一能够带给李慈恩慰藉的地方。
李慈恩将自己的书桌摆在窗前,他工作的闲暇可以看看窗外。看看窗外蓬勃生长的蔬菜和肆意飞舞的蝴蝶,他都会从心底感到温暖。
李慈恩的字很好看,他的教案都是手写的。平常借着窗外的风景,他手起笔落不到一小时就能完成。字迹秀美, 工整干净,他的教案就像一份艺术品。
这会他正一遍一遍摩挲着教案。快十二点了,他一半都还没写完。
雨还在下,窗外的雨一遍一遍模糊着窗户,让李慈恩只能看见一片不清晰的黑暗。
好烦。
他实在写不下去了,将笔随意丢在地上,仰躺在椅子上。
他捏了捏眉头,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的下午。
——
那天的阳光有些灼热,傅远抓着他手腕的位置更是火烧一般的热。
那个男人叫傅远。
“好久没见了,我们聊一会吧。”
李慈恩不想说话,只用漠然的背影和挣扎着的手臂拒绝了他。
手臂抽回来了?李慈恩稍稍有些惊讶,抬腿就想走。
才刚准备走,后腿突然一重。
傅远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你不同意我就不放手。”傅远一米九的大个子在地上撒起泼来实在有些滑稽。
李慈恩捏了捏眉头,这几年他都学了些什么,都开始耍无赖了。
僵持了一会儿,眼看着快下课了,李慈恩还是败下阵来,带着傅远去了学校门口的一家咖啡厅。
“你在这里定居了吗?”
“嗯。”
“你在当老师吗,教哪门课程?”
“数学。”
“不对呀,我记得读书那会儿你语文成绩更好。”
“语文满了。”
“满了?”
“职工人员满了。”
“哦,这样啊。”
这几句话说完两人也是真的没什么话说了。
傅远还在一个劲地找话题,李慈恩一会看看手表,一会盯着窗外,偶尔答一句。
“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几分钟的对话两人愣是坐了一个小时,李慈恩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
傅远匆匆结了账,赶上还没走远的李慈恩:“慈恩,等等。”
李慈恩停下了脚边,但没有回头。
“慈恩,三年了,你,想过我吗?”
李慈恩没有说话。
傅远长长舒了一口气:“那,明天见。”
——
在A市的南边有一幢高大华丽的别墅。
在别墅顶层的一扇门前站了一个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在门口整了整衣襟,推门走了进去。
“舅舅。”
房间里正在做按摩的男人抬眼应了一声:“程鑫来了。”
丁程鑫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怎么样,做起来顺手吗?”
“还行,挺有趣的。”
“那就好,还怕你不喜欢搞我们这些勾当呢。”
“我很喜欢,特别是和峰门帮做交易,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峰门帮?”
“对。舅舅,能不能以后跟峰门帮的交易都交给我来处理? ”
男人笑了笑:“你喜欢就接手吧,但要好好干。”
“谢谢舅舅,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丁程鑫站起来给男人鞠了一躬,在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马嘉祺,我们又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