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雨蒙蒙,乌云密布,天黑的可怕。
这是立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讲台上是新来的老师,说话都还结结巴巴;头顶上无人报修的电风扇“吱吱呀呀”地叫;旁边的同学仗着老师是新来的好欺负,肆无忌惮地说笑。
一切都是那么烦人。
严浩翔趴在桌子上看着雨花一遍又一遍地打湿窗户。
第四天了。
——
“蹬蹬蹬蹬蹬”
医院的空旷的大楼里充斥着刘耀文急切的跑步声。
他觉得乘电梯都是浪费时间,直接飞奔到6楼的急诊病房。
正好看见主治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
他急忙跑过去按住医生的肩膀:“刚刚电话说他醒了,我可以进去看了吗?”
医生轻轻挣开刘耀文的手:“是醒了,等护士给他做完检查就可以进去看望了。”
终于,终于醒了。
刘耀文感到自己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第四天了。
从接到那个电话开始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这,这四天基本都没怎么睡,一整天都在马嘉祺病房门口守着。或是坐在长椅上发呆,或是不安地在病房前踱来踱去。直到晚上再被老六他们赶回去休息。
刘耀文微微颤抖地走向长椅坐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双手用力地抹了把脸,开始等待护士检查的完成。
护士迟迟没有出来。
刘耀文微微弯腰,将头埋进双臂间。
右边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
一伙人站定:“文哥,马哥真醒了?”
刘耀文抬起头看向一伙人:“嗯,护士正在给他做检查,我们一会儿就能进去了。”
这伙也都是跟马嘉祺关系好的,看来也好几天没睡了,样子十分狼狈。
这下应该也是急匆匆赶来的,衣服都没穿好。特别是老六,眼屎都没洗干净
“你们可以进去了。”小护士终于出来了。
闻言一伙人一窝蜂地就往里面冲。
小护士嫌恶地瞥了眼他们:“安静点。”
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本就精瘦的马嘉祺这下更加消瘦。
他正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刘耀文在心中演习了一遍又一遍马嘉祺醒来的场景,或是轻轻坐在他身旁给他诉说自己的担忧,或是有些激动地责备他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但当他真正走进病房时,他才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到鼻子有点发酸,腿也止不住的颤抖。
他撑着打颤的双腿走到马嘉祺床边的椅子坐下,轻轻握住马嘉祺的手,对上马嘉祺苍白虚弱的脸庞,颤声道:“哥……”
刘耀文感觉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温热地划过他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条曲折的泪痕。
他好没用。
他想告诉马嘉祺他不想哭的,但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低着头在马嘉祺旁边微微抽泣。
那几个一起进来的这会也没忍住,都小声抽泣起来。
偌大的病房只能听见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嗒嗒”声和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可能在外人看来只是马嘉祺自作自受,宁愿挨一枪也不愿意道个歉。只有他们知道,马嘉祺道歉了就会在无形中导致他们峰门帮永远低时武堂一头。他是在为帮门着想。
“哟,都哭着呢。”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进病房。
“听说马哥醒了,我来看看。”男人走近将花放在马嘉祺床头。
马嘉祺冷冷地看了他一会,最后莞尔一笑:“谢谢。”
这边几个紧握着拳头已经好一会了,指甲都有些嵌入肉里,留下浅浅的血印。
老六最先沉不住气,一拳挥了过去。
艹nm的小混蛋。
男人没有躲,直接用左手接住老六这一拳。
老六又挥动另一只手想往男人脸上呼。
“老六。”马嘉祺的声音不响但很有威慑力。
老六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马嘉祺。
“你们都先出去,我单独和这位先生谈谈。”
老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小虎给一起推出去了。
刘耀文也站起身来朝外走。
病房里只留下两个人,一个冷得吓人,一个笑得瘆人。
走廊的窗户没关,风直直往里吹。
刘耀文被吹得打了个冷颤。
“那人谁呀?”从刚刚男人进来刘耀文就隐隐感到气氛有些不对。
“就是害马哥挨子弹那个。”老六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时武堂的?感觉以前没见过啊。”刘耀文挑了挑眉。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好像地位还挺高的。”老六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刘耀文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男人终于从病房里出来了。
正打算离开却被刘耀文叫住。
男人转过身,刘耀文也走上前去,两人面对面站着。
男人和刘耀文一般高,两人势均力敌。
“听说你很厉害。”
“还好。”
这两句话说完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盯着对方,好像在用眼睛交火。
半晌,男人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转身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刘耀文看着男人的背影问道。
男人头也没回:“丁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