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周晏书匆忙突然的闯入,空荡荡的房间里,眼前多了个陌生的人脸后。他平复了呼吸,又暗自懊悔自己过于冲动,扰人得闲休息。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彭怡南手中筷子夹的鱼肉掉落。按照以往,肯定会哭爹爹喊奶奶,吼上句暴殄天物。
彭怡南脑子转的快,心知肚明来者是谁?此时她注意力全在周晏书,转头发现与记忆中完全大变样的周晏书站在身后,此刻还没意识到沈圆给他使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沈圆轻咳一声,彭怡南转头这才理清了思绪,很快认清当前自己不宜停留在此,于是她别过眼起身:我先出去吧。
待周围只剩他们两人,周晏书鼻子酸的厉害,喉咙发干,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沈医生,小珉他突然发热了。”
周晏珉突然发热,也在沈圆意料之外吧。并发症发生率高,她也努力稳定周晏珉的情况。
炎炎酷暑,沈圆额头上晶莹剔透的汗珠在阳光的映射下顺着脸庞缓缓低落,沁湿了衣襟。
“在患者做完骨髓移植之后出现发烧的现象,可以暂时先进行物理降温。但是如果出现了严重现象,请及时通知我。”
周晏书点了点头,眼尾泛红,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如果情况严重的话……”许是忍住喉中的哽咽,他喉结滑动“会是如何?”
“如果情况严重的话配合进行抗感染,抗炎治疗。这时候需要注意患者的体温变化,同时也要观察精神状态,如果出现了异常,一定要进行沟通和交流,然后尽快的采取处理的方法。您如果负责他饮食的话,可以采取少食多餐的方式进食。吃点流食有助于病人身体健康”
沈圆低了低头,紧握的拳头加重力道。
这是他的弟弟,这是她病人。次次微闭着双眼,一遍遍递过的汤匙,口中的辛味让其不住的颤动。作为医生,对病人的疼痛折磨其实何尝又不是对医生心理的凌迟呢?
沈圆思绪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疼痛善罢甘休。“之前做手术时已经了解过您弟弟的药物过敏史,等会您开证明去取药可以口服一些非甾体类抗炎药。"
她抬头看了周晏书,于他未干的泪痕里,拨动着沈圆记忆的琴弦,弹起一阕旧词的韵律,于经年的旅途中,峰回路转又想起了那篆刻着字的来经之路。
风华正茂到满容倦怠的十几年,他人唏嘘不已时谁为他施以援手?谁能为他借给肩膀靠靠?世俗说为需要帮助的人施于援手,可是没有落井下石已算是为他带来求之不得的万幸了。
这一个月以来,沈圆不少耳闻多数医生对周晏书与他弟弟的一些窃窃私语。听到的大多数声音,就是“不管不顾?抛夫离家?"
看似从未提及的话题,在那些人路过时个个不由自主望向他一眼就已经暴露一切心理。
周晏书没有告诉弟弟那么多,只盼弟弟能早日康复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