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钵街,顾名思义,是一条在凹陷成擂钵状的地形里形成的街道。
以前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巨大的爆炸事件。
直径2km的巨大爆炸将原住民,连同这里的土地权利关系一起炸飞了,之后只留下了这片擂钵状的荒野。
在这片荒野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在这里聚集,擅自开始建起了街道。是些从普通社会被赶了出去,或是本来就不曾存在的见不得人的人们。因为这里和在法律上比较紧张的地带:租界相邻,即使是非法,只要住过一次就能得到居住权,在这样的背景下,那些人们擅自建起了房子,造起了台阶,拉起了电线。没过多久,这片爆炸的中心地带就成为了那些被表面的荣光和富丽背叛了的人们居住的街道,那些灰色的人们居住的灰色的街道。
当然,这里是政府所看不到的地方,对于像Mafia一样的非法组织来说简直是片绿洲。】
巨大的天坑展现在众人面前,像是影像倍速加快一般,断壁残垣上逐渐出现了低矮的建筑物,从巨坑的边缘逐渐蔓延到了最低端。这里是镭体街,也是众人皆知的黑暗与罪恶的圣地,曾经出身于那里的中原中也看着熟悉无比的建筑,眸中划过一丝复杂。
也正是在这个罪恶的源泉里,诞生了『羊』这个组织,说到底是为了在黑暗中自保的孩子,在爆炸后流离失所也并非自愿,只是,这个世界上不由自主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同样曾经在贫民窟生活过的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深有同感。
无法抗拒的、浸入骨髓的扭曲与黑暗。
【太宰现在正行走在这条擂钵街的下坡上。
“是嘛,饮用涂装用的镀金液自杀在外国很有人气…吗……原来如此。”
[看上去很糟糕啊。]
[下一个地方是在……]
太宰一边走着,一边读着书。
带着一副认真的表情。能够让太宰能用这样一副表情来注视他的人,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都不曾存在。
“什么什么?但是高人气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对于工业涂装工人来说这是比较容易入手的药物,绝对不是因为这是种轻松的自杀方法。喝了它的人,还活着的时候要忍受数小时的因内脏被溶解而产生的剧痛,在这之后才死……诶…没去尝试真是太好了。”
[好无聊啊,不可否认这是一本好书,但是真的好无聊啊。]
[这种方法不太行的话……嗯,虽然只有一个瞬间,但是结果似乎还是很不错的。]
太宰抬起了头,向在他身后走着的警卫Mafia说道。
“喂,刚刚的话听到了吗?自杀的时候注意一下哦!那个……”
“广津。”警卫带着副像困惑的小型犬一样的表情回答道。“那个建议…我会作为参考的。”
……
太宰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又是Mafia外部的人,但是他有“银之神谕”,即使是Mafia的老手也必须关照他。并且,太宰是和森欧外一起看到先代首领临终时刻的唯一一人,这样的人物被森欧外委派了一项秘密调查——一定是有些什么情况。
广津的直觉告诉他,太宰不是随便就能应付的人,这是只有长时间在组织中留存下来的人才有的直觉】
“搞什么啊,难道还会有人和他有一样奇葩不可理喻的自杀癖好吗。”中原中也听着影像中太宰治的话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太宰先生。”中岛敦默默吐槽着:“这种东西居然能被当成建议讲给别人。”他转而又想了想,能将上吊解释为听起来很有效用的“吊颈养生法”的太宰先生,说出这种话似乎没有任何不对劲呢。
中岛敦将目光从一边在笔记本上进行记录的芥川龙之介身上移开。
嗯。
嗯?
嗯!
芥川你在干什么啊!居然真的有在认真记录吗!
芥川龙之介察觉到他的视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垂下眼眸冷冷开口:“蠢货。”
【这天从早上开始,太宰和广津两人一起进行了询问调查。
……
然后现在是太宰两人完成了最后的询问调查,回黑手党本部的途中。
“那个…太宰先生,请不要走得太前面,虽说有我在保护您,可是这附近是斗争地域,我也无法判别会发生些什么。”
“斗争?”
广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与Mafia敌对的组织有三个。『高濑会』,『Gerhard Security Service』,然后第三个组织,是现在仍在这附近持续斗争着,是个非常古怪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类型的敌人,它没有正式的组织名字,只有一个叫做『羊』的朴素的通称。只在这周内就有2队Mafia被打败了。特别是作为首领的男人非常得难以对付,听说枪对他不起作用。”
“嗯…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前面就不停传来爆炸呀枪战的声音。嘛,虽然说是随便怎么都无所谓…”太宰看上去并不怎么感兴趣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羔羊要上钩了吧。]】
“再次出现了『羊』这个词,它是关键吧,那个时候的中也先生是作为首领的,然而现在的我们根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泉镜花开口。对于中原中也,她的印象良好,中原中也为人处世张弛有度,彬彬有礼,曾经那段时间也多有照顾她,因此对于这位中原干部带领的组织,泉镜花一直都在很安静的注意着。
“啊,算是吧。”中原中也垂眸,微微扶正了帽檐:“它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在他加入港口Mafia之后,曾经调查过曾经属于『羊』的孩子们的下落,组织被完全遣散,不被允许重组,组织里的孩子们被送出镭体街,甚至送出了横滨,除了白濑,剩下的孩子们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在新的城市生活着,面对着来自成年人社会的黑暗面,亦或是光明的未来。
他们是两路人。
不属于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