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丁程鑫和张真源在厨房小声说着什么，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马嘉祺坐在沙发上，宋亚轩坐在他旁边。

“马哥，我是你最喜欢的弟弟吗？”宋亚轩看着马嘉祺脚上那双明显和他风格不符的帆布鞋，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这小孩儿说什么呢。”马嘉祺笑着看他，仿佛他刚刚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当然是我喜欢的弟弟。”

“但不是最喜欢的弟弟。”

马嘉祺愣了一下。

“马哥，你最喜欢的是刘耀文吧。”宋亚轩和他对视，眼里一片平静的笃定。

马嘉祺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然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今夜的月亮不知为何如此吝啬，连一丁点儿光都不情愿泄露。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记得我说过，你和耀文儿，之前是弟弟，现在是弟弟，以后也会是弟弟，你俩都是我弟弟，没什么最喜欢。”

“你对我是弟弟的喜欢，对刘耀文可没那么简单”，宋亚轩孩子气的撇撇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刘耀文本人不知道了。”

马嘉祺的小拇指神经质的抽动一下，他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里梦到过这个场景，但梦里指责有，不理解有，甚至厌恶也有，无论怎样，都不改是现在这样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的口吻公布于众。

马嘉祺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一半是因为他苦苦压抑的喜欢终于有人见证，不至于老了之后回想起这段岁月时，只自己心里清楚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连个认可的人都没有。另一半是因为他来人间一趟，有幸拥有几个心照不宣的朋友，仅管知道了自己的特殊之处，依旧待他如常。

“有这么明显吗？”马嘉祺放松紧绷的身体，靠在沙发上。

“当然啦。”说完撞了下马嘉祺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马哥你说实话，是不是根本没想藏着掖着，就等着我们发现呢。”

马嘉祺心里苦笑，这可真是冤枉他了，他巴不得这辈子都没人发现端倪。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说不定下个死的就是你我。”宋亚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没有了刚刚的欢脱。“你之前跟我说过，想要什么，就铆足了劲儿去争取，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悔的机会，对吧小马哥。”

宋亚轩很久没喊过自己小马哥了，现在猛的听见，马嘉祺有点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宋亚轩的时候。

当时他跟着老师走进练习室，里面的人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或练舞或休息，只有宋亚轩安静的坐在角落，看着像是在发呆，听到开门声，第一个望过来，老师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让他带着新来的小哥哥熟悉一下，宋亚轩乖巧的点点头，等老师离开后，小声的开始介绍练习室的成员。

那个穿黑衣服胸口有白色印花的人是谁，个子最高的人是谁，唯一没有穿外套的是谁，戴棒球帽的是谁……

每次都是等马嘉祺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才开始介绍下一个。

介绍了一圈之后才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宋亚轩，你叫我亚轩就行了，还有个刘耀文，他去厕所了，应该快回来了。”

“亚轩你好，我叫马嘉祺。”

“我以后就叫你小马哥吧！”还没等马嘉祺想好让他叫什么合适，宋亚轩就自己定下了称呼。

马嘉祺看着他因为笑起来而露在外面的整齐牙齿和眯起的眼，初次来到陌生环境引发的紧张心情得到了有效缓解，也笑着应了声好。

宋亚轩看他不说话再次开口道：“严浩翔说我是小傻子，刘耀文才更像个傻子，你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小马哥，我希望你也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悔的机会。”

说完起身朝雕像的方向走去，严浩翔依旧低着头坐靠在那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马嘉祺转头，看到了刘耀文。

他站在卧室门口，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马嘉祺这时候还分出心思想，倘若我对他视而不见，下一秒指不定就能掉出泪来。

马嘉祺见不得刘耀文哭，于是朝他打了个响指，勾勾手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