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号锡!泡沫进我眼睛里了快给我那条毛巾!”度笈一手抓着不断往下流沫的长发盘成一个馒头状顶在头顶,她眨着眼想要躲避更多不停往她眼睛流去的泡沫水,水渍在她脑门上肆意流淌,流向耳根脖颈再滴落到衣领。
她低着腰,前面的衣领子就往下掉,面前的瓷砖贴着几面镜子竖成一列,她躲着水流慢慢睁开一只眼,微眯着,她有些近视但不深,透过蒙蒙的一层似乎在镜子上看到了一个欣长的人影。
长身挨在门边,手里搭着一条毛巾,腿站得欠欠儿的。
郑号锡挨在门边,门框有点儿不稳,长年被蚁虫啃噬,结了垢的门面摸上去总是油油湿湿的。他笑着看着厕所里面的女人,因为弓着腰女人脖颈后边的小骨凸起,沾了水渍的衣服也变得薄透。他看见度笈的手在到处摇晃似乎在找些什么,抓了几次都是一把空气。
他沉沉地笑了一句,被女人听见了,又被凶了句。
“快点过来啊!我都看见你了。”声音虽大但因为她声音清甜不含糊,所以对郑号锡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反倒有种娇俏的感觉。
他才站直身子,绕过旁边的水桶走到女人旁边慢慢底下腰把干毛巾搭在她湿漉漉的后脖子上,他擦了擦就把毛巾的一部分塞到了度笈的后衣领上固定住,他接过她手上的花洒关了水,没理会度笈此时此刻头上还顶着泡沫,手轻轻地按在了眼皮处揉搓着,吹了一口暖气,说,“还疼吗?”
度笈摇了摇头,一撇嘴又闹腾了。“你给我水关了我怎么洗头啊?坏家伙!”
郑号锡又笑,眼睛眯在一起嘴角的梨涡跑了出来,他甩了一下手上的水凑上去亲了一口她的脸,扶正脑袋后扯过她身后的毛巾擦干她脸上的水,把毛巾放好后见她眼角还带着点红后皱了下眉,捧了一手水在手心里,让她低下头去给她洗洗眼睛。
“还涩吗?眼睛转转给我看看。”他正色看着她,双手扶看她的脸。
见度笈眼睛慢慢清明才松了口气,又重新闹起他了。他去外面办了张凳子让度笈坐在小矮凳上,一手拿着花洒让她低头,调着水温的时候度笈就看着他。郑号锡侧过去的脸蛋带了点水珠,刚开水的时候伸手过去试了一下把手上的泡沫冲走了,他调了两次后才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暖意。
“坐好,给你洗头。”他的声音很柔,但不像女声。他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提拉着度笈的头发慢慢洗着,边洗还边叮嘱到要她捂着眼睛。度笈笑了一下,压着胸腔所以语气变得有些腻人,像是撒娇,“什么啊,郑号锡,我又不是小孩儿。”
她抗议着,郑号锡只轻飘飘地扫过去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嘴上没个正经重复看度笈刚刚说过的话,还特意变了调儿。
有水从耳后流经下,郑号锡看到了长指一勾把水珠带回去了,脸边一片湿热感。他护看额前尽量不让水往下流,还时不时会弯下腰来看度笈。
完事后他才直起腰板,刚起来那一瞬间他用手捶了一下,看到度笈在看着他后又放下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拿过毛巾披在头顶摩擦着,沙沙声夹杂着他有序的呼吸声一道传来。毛巾一下就从干燥变得湿润沉重,他擦干手上的水后拿来吹风机,避开耳朵和脖子吹着。
风不火不凉,暖风吹过发丝,他的手在中间穿插着,也许是因为刚浸过水的原因指尖有点儿发白,但腕骨处的青筋随着他的摆动时而深刻时而轻浅。
“累不累啊?”
透过镜子他看到了度笈因为想要看清他而眯起的眼睛,嘴角轻微上扬,声音低柔带着慵懒的倦意,他忽然觉得有些困了,想要抱着她在那张小床上睡到天昏地老。
“不累。”
度笈看干得差不多了就转过身去抱看他,郑号锡很瘦,有种萧条的孤寂感。初见时,他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衣摆长到了小腿处,头上戴着一顶黑压压的棒球帽,眼神有些淡漠又很随性。他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总是捉摸不清他的身影,只有那一身大衣带着微清的柑橘味。
他往后扬了扬,想要看清缩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可试了几次依旧只能看见那被吹得有些炸了毛的头顶,郑号锡放弃了也抱看她,手静静地搭在度笈的腰间。
她闷闷地在他怀中说话,像是被捂蒙头了,“郑号锡你手好热啊,我都出汗了。”
他听着捂得更紧了,有种想要憋死她的架势,只不过下一秒就松开了,手在她背后给她扇着风,一下又一下的。他手修长有力,带过来的风都是凉飕飕的。
“笨蛋,刚吹完头发就抱,你不出汗谁出汗啊?”
说罢郑号锡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度笈感到后面凉凉的心知他是在给自己摇风,所以她也举起手来在他背后扇动着,只不过她的手比郑号锡小了一圈,扇过来的风都是柔柔的。
“回房里呆着吧,开了空调。”
“等会儿给你切西瓜,不过不许多吃,听到没?”
他捏着度笈的脸肉,威胁似地说到,看真捏红了又马上敷上去给她揉揉,揉还不够又要上嘴。脸颊处被落下一个轻巧的吻,散去一室的晕热。
“好!”度笈刚想跑出去又被郑号锡拉住,转眼一看,他就板着个脸说教:“地上滑,是不是偏要摔倒了才长记性?”
他揪着度笈的衣领,眉头紧蹙,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比刚开始见到他时还要冷然,浑身上下都是冰渣子。
“好好好,我错了!我这就改!”
正巧,度笈和郑号锡这两人儿,一个是吃软不吃硬,一个是碰上硬的就怂。
看着她慢慢走出去郑号锡才没冷着个脸,他转过身拿起盆里的衣服蹲在地上撒了点洗衣粉搓了起来,晚上了还是这么燥热,没为这署气带来一丝缓解。只不过漫天黑里星星倒是挺多,他洗着洗着就侧过头看去小窗外,楼下边那一树木没遮挡住他,远处传来蟾蜍的叫声,也许也是被热得慌吧。
“郑号锡,你好久哦!”
刚倒水就听到了屋里那丫头片子撒泼的声音,他将窗户关紧,将一切声响闭锁与外,这间小屋仅两人却漫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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