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
当年的阿苑已经长成了翩翩儿郎,一身雪衣,执剑于半空旋转而下,剑气凛厉,配上他姿容清冷的脸,兀自看去,宛若天人。
魏婴在一旁看了半晌,眼睫低垂,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父亲……”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魏婴顿住脚,却没有转身看他,只淡淡道:“有事?”
“父亲说……今日……”
“我记着的,陪你用膳,走吧。”说完便疾步离开,阿苑盯着魏婴的背影看了半晌,紧随其后。
一顿饭,两人对立而坐,谁都没说话,对于魏婴来说,这十几年他从来不知道要怎样跟他交流,而对于阿苑而言,从小到大像这样面对面一起吃饭的次数,少之又少,他每次都尤其珍惜。
察觉到阿苑的目光,魏婴头也不抬:“不是吃饭吗?看着我做什么?”
阿苑愣了半晌,轻声问道:“我……何时可以下山?”
魏婴抬头看他,冷冷道:“什么时候打过我再说!”
阿苑不语,默默地扒着饭,视线却始终没离开魏婴。
魏婴放下手中的筷子:“还有事?”
阿苑眼睫低垂,随后抬眼看他:“我以后…可否跟父亲一起用膳?”
魏婴沉默,眼神在阿苑脸上驻足,这是第一次正面直视他,对上阿苑有些期待的目光,魏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好。”说完又有些后悔,于是补了句,“仅限每月初五和二十。”
阿苑微笑:“好……”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一个跨步了,他总能等到被他接受的那天,哪怕是一个笑脸……
看到魏婴嘴角沾上了饭粒却浑然不知,阿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当触碰到魏婴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了,魏婴首先回神,怒斥:“你做什么!”
阿苑一脸无辜,举起手上的饭粒说道:“父亲脸上有饭粒。”
魏婴刹那间黑了脸:“你放肆!”说完便走。这顿饭不欢而散。
到了二十那天,魏婴完全忘了与阿苑的约定,他自己的作息便是,可吃可不吃,不吃的时候便辟谷,吃的时候只是随便对付几口,所以对于吃饭并没有那么重视。
这天,阿苑亲自做了菜,还特意找一些仆人询问了魏婴的口味,待到一切都备齐以后,还没等到魏婴的到来,看着渐渐凉下去的饭菜,阿苑的期待也渐渐消失不见。
阿苑来到魏婴屋外,踌躇半晌,随即轻扣房门,并没有声音传出,当他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呆立在原地。
魏婴背对着他,整个人泡在浴桶里,黑丝如瀑搭在浴桶边缘,红发带被随意地扔在一旁,雾气中隐隐可见如玉般的肌肤……
察觉凉意,本昏昏欲睡的魏婴转过头,正好与阿苑四目相对,他怒视道:“不知道敲门吗!”
阿苑这才回神,惊觉自己失态,于是调转话题:“父亲,今日二十……”
“二十又如何?”睡梦被打扰,魏婴没来由有些气。
“你说过,每月的初五和二十……”
魏婴这才想起那日答应他每月初五与二十陪他吃饭,本是一句随意地敷衍,没料到他当了真。
魏婴边穿衣服,边说道:“知道了。”
无意间瞥见阿苑有些直勾勾的眼神,魏婴才惊觉,现在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了!
魏婴穿好最后一件衣服,淡淡道:“还不出去吗?”
阿苑终于回神,急忙拉上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魏婴盯着被关上的门,静静地出了神,眼神逐渐落寞,嘴角有些自嘲,孩子终究是孩子!
这顿饭,出乎意外地,谁都没有说话,魏婴一眼扫去,几乎都是自己以前爱吃的菜,尝了一下,很明显是重新热过的,少了初时的原滋原味,魏婴抬眼看对面的人,看来他等了很久,魏婴心底苦笑,何苦如此呢……
饭后,不一会,阿苑房中便传来阵阵琴声,音调有些不稳。
清心音,对,父亲说过,清心音可以屏除杂念……
阿苑急于静心,脑海中却总是浮现魏婴洗澡穿衣的画面……
阿苑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不能,不可以……
这十几年,弹过多少清心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面渴望魏婴给他父爱,一面又希望那不是父爱,不是父爱是什么?阿苑不断在心底问自己,自己是何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的……
魏婴路过阿苑屋外,听着阵阵琴音,推门而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阿苑掩饰住自己有些慌乱的表情,低头唤了声:“父亲……”
然而,他极力的掩饰却没有逃过魏婴的眼睛,魏婴语气中透出丝丝寒意:“我竟不知,我的阿苑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蓝忘机不语,被戳破心事,只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魏婴轻哼一声:“300戒尺,自己去领罚吧!”随后便转身出了房门。
注: 先虐后甜,双洁,结局he,忘羡年下。
注:阿苑就是蓝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