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在这乱世中看见了这最后的一点良知,季旭觉得好像对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失望了。凭着这一点,他好像在寒冬中得到了一点火星。不至于照亮他的前路,但给他看见了火光。他想着,往前走下去也不错。
在接连几天里,他总能遇见何处寻。他有时也会帮着分发粮食,只到何处寻要离开去往下一个疫区,二人就此分别。
后来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心境的转变,他的诗意境更加开阔,读来更觉神清气爽、壮志豪发。渐渐地,诗名也就传开了。
疫情结束后,他一路是游山玩水、安心乐意。也不用担心盘缠,总有人争着抢着请他吃饭游玩。
“季旭”何处寻见他松开了酒杯,软塌塌地瘫在桌子上便唤了他一句。
季旭没应,倒是许清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怎么不唤我,怎么不问我是不是还清醒”何处寻不知他又抽哪门子风,只得放下酒杯。
温吞地说道:“清明,劳烦你去我房里把画笔这些都拿出来”许清明撇撇嘴,“就知道使唤我,怎么不见你叫这个姓季的给你打下手”
借着月光,何处寻这才发现眼前这人醉醺醺的,脸上还带着霞红。望见他前方摆着的酒坛子,何处寻会心一笑。
这两人谁也不服谁,非要喝出个高下来。眼前这瓶可不是酒庄里最烈的酒吗,怪不得接连倒了两个。
他将许清明扶进屋里,又想着外面季旭衣衫单薄,正欲给他添一件衣服。
忽然许清明就拉着他的衣袖,死活不让他走了。那神情就像只又委屈又傲娇的猫,正在说着不许出去。
他回握住那只修长却有写干燥的手,指甲是红润的,有些可爱。
“乖,我去一会儿就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么羞人的话的,好在许清明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走出屋里的那一刻,他没发现许清明的耳朵极红,像是滚烫的烙铁。
等他再回来时,许清明正在喝茶。动作不太灵活,水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出来。
何处寻怕他烫着自己,便接过茶壶给他倒了一杯。哪知道他还没来得及给他吹一吹 ,许清明就凑过来。他顿时起了玩心,故意将杯子抬高,让许清明碰不着。这样反复了好几次,许清明恼了。
等到何处寻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只得亲自把茶杯送到他跟前,温声哄着他喝。
这下许少爷可总算没再挑,喝完后他自己觉得困了便自觉地躺在何处寻的床上。把原本馨香的床弄得一身酒气,何处寻也没说他什么。
只出门把季旭扶回他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月光照着他,跟在他旁边。
此时他回许清明房间睡已不大现实,因为路过的时候会惊扰芝姨,只得乘月而归。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又帮许清明脱掉鞋子,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脸,许清明察觉脸上有股一样的温热便开始乱动。虽然这缓解了他的头晕,还怪舒服的。
何处寻整理好自己后,只剩一层单衣,也没多想。折腾这么久,他也累了,便侧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