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方向吗?”上官月淞像是随口提起,为了确认自己的话有没有被听进去,她特意往小茴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茴目光正巧落在她身上,闻言一惊,矛盾的心理让她迟迟反应不过来。
“是这个方向。”小茴被迫转移掉目光,顿了顿,又开口,“老爷说要在花园见你。”
“花园?”
“嗯。”
“怎么这么突然?”上官月淞听到她说的话,立即止住了步子,一双深邃的墨眸直直地看着小茴,目光如刀,穿透她。
小茴跟着停下,转身面向她时,面上挂了笑容。
“现在才发现?不太晚了。”
话语刚落,从前后的两个转角里蓦然冒出了几个蒙面人,他们的脸上挂着画了笑脸的面具,他们的眼睛从面具的两个黑洞里出来,怪瘆人的。
上官月淞下意识想呼救,想叫。朱唇微启,身后的小茴便快速冲了上来,掏出口袋里的粗布,毫不怜惜,狠狠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面前一黑,她又被蒙了眼睛。
“带走她。”闷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声音明显经过了处理,没有任何特征可言。小茴看对面的人一眼,又看了一眼瑟瑟发抖,小鸟依人的上官月淞,于她怀里挣扎,一时有些心有不忍。她深呼一口气,在蒙面人的二次催促下,敲晕了上官月淞。
世界陷入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月淞渐渐醒来,意识回笼,被打过的脖颈处传来的阵痛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
按照“他们”的估算,她现在不应该醒来,她醒的太早了,于是,上官月淞没有动,假装自己仍处于昏迷状态。
可惜没有如她所料,能有有价值的信息传入她的耳中。她的周围仍是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落针可闻。
再等好久,等到脖子的疼痛更加明显,周围还是出于古怪的寂静,她被关入了罐子里。
她等不及,被捆绑在椅背的手开始轻轻的挣扎,凭靠着出色的感官,她摸索出绳子的绑法,边留意周围动静边一点一点解掉绳子。
从开始解绳到手腕完全脱离束缚,上官月淞没有收到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过于顺利的过程让她本就提起的心更加紧张。
作为异能者,上官月淞自不必怕对付不了他们。她担忧的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小化,既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也能顺利地离开,回到上官家,最好能将小茴摘个干干净净,她要留她的把柄,用作自己的刀柄。
摘下眼罩,上官月淞的世界恢复了清明,便开始左右环顾,生怕遗漏了什么。
她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很小很普通的房间,有些脱落的白粉墙,脏乱的水泥地板,咯着脚疼,天花板的电灯泡,像是已经被烧坏了灯丝,光忽明忽暗,奇特的气氛随着发酵起来。
这间破破烂烂的小房给上官月淞一种奇异的感觉,特别是那偶尔不亮的落后电灯,让她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掌控她的思想。
上官月淞不紧由眼前的情景,想到了之前几次自己遭遇的绑架案,想起了绑架者对她这个被绑架者露出的嫌弃表情。他们,那些竞争对手,那些追利之人,为了上官品利的弱点来找到她,却在一番严行逼问下发现:上官月淞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废物。那时的悲惨心情是不言而喻的。
于是,他们企图拿她来换钱,看看能从上官品利那里敲诈勒索到多少,好做她们的活动资金费用。
但上官品利一点都不吃这套,他的毫不在意被当做英明神武,被当做不伸出援手的强有力理由,人们不会会怪他,他也是为了人们好。
这种糊里糊涂的绑架案,以上官月淞挨打后被无奈送回告一段落。上官品利得意地利用了这段时间去屋外潇洒,光明正大的,那还是第一次。
上官月淞孤身一身坐在有苍白床单的小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敲打着窗,敲打着她的心。
雨夜总是会徒增伤感的氛围,但唯有遇见神秘人那次是例外,那是暴雨狂风中,上官月淞得到的唯一恩惠,尽管雨一直在下,丝丝寒意仍透进她的骨子里。
思绪回到当下,上官月淞刚因这间屋子联想回忆到了很多好与不好的事情,现在强迫自己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地开始落泪。
落泪的感觉真奇妙,凉凉的泪滴在她滚烫的肌肤上,灼烧着她的灵魂,撕裂着她的心。
只是几滴泪,要不了她的命。随手擦干后,她必须面对现实,处理眼下的棘手事件,然后想出对策。
她缓慢地走到了门前,轻轻一推,门竟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上官月淞脸上未显露出异色,像是早就发现了这事。
她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门,却撞见了前来送饭的小茴。
小茴一身干练清爽的运动装,及耳的短发让上官月淞不敢相信面前之人是长发飘飘的小茴,小茴的手臂上还别着袖章,上面写了“照料”二字,红底黄字,熟悉的排版,让人感到了真实。
见到上官月淞已经苏醒,又靠自己的力量出了房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她顿住脚,不一会又走向上官月淞,面上带着一点点笑容,很牵强的笑容,小茴甚至不敢去看上官月淞的眼睛。
小茴从正对上官月淞所在房间的帐篷里出来,面带愧疚,手上是看着很可口的菜与饭,装在一个小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