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在大殿上的那一倒,把所有人都吓蒙了。在所有人都征愣住的时候,范闲迅速回过神来,将地上的姑娘抱了起来。
“挪去偏殿!”庆帝也被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指指后殿,让范闲将人带了过去。随后,庆帝又重新坐下,抬眼打量着场中的其他人,揉了揉眉心,心中又是一片思量。
“陛下,太医来了。”候公公出去了一小会儿,不一会儿便领了宫中的太医进了殿,殿中嘈杂的哄闹声,也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庆帝的身上。
“让太医去偏殿看看南亭。”庆帝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一只手撑着头,捏着眉心,看起来很是烦躁。只是话音未落,他有改变了主意。庆帝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了南亭之前坐的位置上,摆摆手:“不,偏殿有范闲,太医去看看南亭的那碗羹汤。”
“是。”候公公点点头,太医也跟着领命。
太医下场去了南亭的座位,端起那碗莲子羹,先使用银针探了探碗内,肉眼可见,银针迅速变黑。而后,太医又将碗凑到了鼻子下闻了闻,他皱了皱眉,又用小拇指的指甲沾了一点点,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量,点在自己的舌头上,脸色微变。紧接着太医将口中的东西吐了两下,又用清水漱口,再吐出。如此反复很多次,才脸色凝重的来向庆帝复命。
“陛下容禀,南亭大人碗中的莲子羹中含有一种剧毒,无色,本身含有一种极为寡淡的气味,只是混在了莲子羹里面,不易察觉。南亭大人一下子便用了小半碗的羹,怕是中毒极为凶险......”
庆帝坐在位置上听着太医的话,神色莫名,冲着身边伺候的人挥挥手,不一会儿就有另外的内侍上前来听命:“去,打发人去范闲那儿看看什么情况。要用到什么,尽管开口,朕绝不吝啬。”
内侍匆匆退下,不一会儿,便带来了小范大人医术高超,现在南亭脱离危险的消息。只是,本来南亭在大渝的时候病重身体就没养好,这次又中毒,怕是更加雪上加霜的,只怕是一辈子都是病弱缠身了。
结果一出,大殿上更是一片噤若寒蝉。在场的人都不敢出面言语,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也不知道这趟浑水该不该淌。
二皇子扫视了一下左右,冷笑了一下,随即快速换了一张面孔,跪在了庆帝的面前,神情真挚,言辞恳切:“还请陛下重查此事。”
“哦?”庆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二儿子,眯了眯眼,“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觉得此次宴会中毒的是我南庆的臣子,下一次也保不齐会有贼人胆大包天暗害我南庆的天子。为了陛下的康健和南庆的安稳,臣恳请陛下深究重查。”
二皇子不卑不亢地说完了一大段的话,即使是面对着庆帝大量探究的眼神,也丝毫不动摇避讳。言语间也全是为了大庆和皇家的安宁,可以说是义正言辞,无可挑剔。庆帝笑了笑,收回了自己打量的视线:“行了,起来吧。朕会着重调查此事的。毕竟,这次伤的是我们南庆的重臣,监察院的未来。”
二皇子李承泽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荣辱不惊,木着一张脸,目不斜视,一个大礼磕下,朗声回答:“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庆帝也没有过多的深究,抬手示意李承泽退下。
李承泽也不在纠缠,从善如流地退到了一边。
李承泽重新在太子身边站好,看向太子。李承乾此刻低垂着眼眸,垂在身侧的手握着拳又松了开,又握拳,又松开,反复了几次,又恢复了正常,心不在焉。
“殿下有心事?”李承泽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话,像是暗笑,又像是其他。
李承乾偏过脸去:“没有的事,二哥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那太子殿下自己多保重才是。不要被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李承泽点到即止,但还是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话里有话。
李承乾猛地抬眼看他,却见李承泽只是一番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说出刚刚那样一番话的不是他。偏偏李承乾还找不到能够抓小辫子的地方,只能暗自咬牙,不阴不阳地刺一句:“多谢二哥关心了。”
“都是一家兄弟,又何必见外。”李承泽好心情地笑了笑。
之后,两人也不再打什么哑谜,说什么暗语,都安安静静地等着范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