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不急不慌的进行着,而支撑着这个小世界的四座天柱,也在一点一点的腐蚀坍塌着。而背负着天柱的四大神兽将死,就和快要死去的南亭一样的结局。如此想来,倒也是真的畅快完美,对吧?
替上古渡劫不过是个好听一点的由头而已,其实实质也不过是用禁术暂时瞒过天命,由南亭代替上古祭天换取三界太平罢了。而四大真神为了这一天,连那祭台都早早的建好了,就等着有人去代替上古死去。还真是一段感天动地的真神情谊。
南亭站在祭台下,看着雷劫密布的祭台面无表情地想着。她轻嘲似的冷笑了一声,扫视了一圈,意料之中地没有发现炙阳的身影。也许是白玦他们防患于未然,特意在今天将炙阳绊死在神界不得过来而已。
“怎么,在找炙阳。”白玦看着南亭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人,忍不住搭了话,语气里有着隐隐的得意和轻松,好像今天就能解决掉她。
于是白玦轻笑一声,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南亭:“别找了,炙阳不会来了。今天你们的所有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劝你还是少动一些歪脑筋。不要不自量力。”
南亭斜眼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笑笑,或许是最后了,她也不想在装什么了,言语中直接挑衅白玦:“是不会来,还是来不了。想必我们都是一清二楚,又何必阴阳怪气的。我是在找炙阳。不过找不找得到,结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白玦真神也不必在我这种将死之人面前,咄咄相逼,那只会让人觉得当真神的,都是这种无耻的德性。”
白玦闻言冷哼了一声,怒甩了一下衣袖,冷冷地盯着南亭的侧脸:“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怎么在雷劫之下痛不欲生的吧。”
那就看着吧。
南亭转身上了祭台,看了一眼天启递上的锁链,眼里划过一丝讽刺。
“怎么,怕我跑了?”南亭面无表情,似笑非笑。只是天启一直保持着沉默,不曾搭话。他静静地看着南亭带上了枷锁镣铐,一个人被缩在祭台中央,承受着上古的劫数。
碗口一般大小的粗壮雷电,一道接着一道,一道狠过一道。从第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南亭就已经吐了血,之后的雷劫也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密密麻麻的全部劈下......等到了雷劫过去,连乌云都散去的时候,南亭整个人已经血淋淋的趴在祭台上了。原本祭台砖地上画的是太极八卦的黑白图,此时也早就血红一片了。
南亭被折磨的头破血流,只是好在雷劫过后她还有气。她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僵硬的动了动手指,费力的睁眼抬眸去看祭台下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的白玦和上古,以及从古至今只穿那一身基佬紫的天启。
南亭动了动嘴唇,刚张口又吐出一口血来。
此刻,一大片阴影覆盖在她的面前。逆着光,她挣扎着才看清是白玦来检查她的死活来了。她只觉得可笑,但还是用尽了全部的努力,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南亭仰着头,看着白玦在她面前蹲下,神色万分复杂,眼睛里透出来的意思就好像再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的那种。
南亭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气若游丝:“白玦,你想知道后池和清穆的那个孩子去了哪吗?”
白玦一听这话,神色一凌,凌厉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刺向了她。上古回来之后,有一次带着那个孩子去了一场法会,最后回来的只有上古,而且回来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是一个没看住孩子就不见了。后来为了不让上古太过伤心,白玦和天启联手封印了上古的关于那个孩子的记忆。
在这个时候偶然间被这样的南亭提起,白玦心里觉得怪异。
察觉到白玦打量的视线,南亭嗤笑了一声,目露讥讽:“怎么,连我这样的人,白玦真神都不敢直面了吗?”
南亭似笑非笑的嘲讽式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投向白玦,就连她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都夹杂着不屑的讽刺。白玦的脑子一热,冷笑一声,走近了两步,半蹲在南亭的面前,上手掐住了女人的下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南亭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看着他,手下的动作却也不停。她缓缓拔出匕首,白玦的小腹就感觉到一阵刺痛,掐着南亭的手不自觉松了下来。可是南亭却凑在了他的耳边,声音轻细:“傻瓜,诓你来着。”
因为自己的自负糟了苦,白玦又惊又怒,因着南亭的伤害不算什么,他轻而易举的抬手一掌拍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南亭猛地喷出一口血,气若游丝的倒在了地上,望着匆忙赶来的炙阳,悄悄勾起了嘴角,随后便缓缓闭上了眼,再无声息。
炙阳愣在了原地,就连刚刚南亭受刑时离开一小会儿的天启,这会儿子回来也愣住了。他和炙阳眼睁睁地看着是白玦亲手将南亭打死的,辨无可辩。若是南亭死在天劫下还好说,可是天劫过后是白玦亲手打死的,这就是多生出来的变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