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自《印斯茅斯杂志》第一期前两篇。 侵删
我醒了。吃了一根香蕉和一张百吉饼。
我打开电视,看了看波士顿的新闻。
天就要阴了,有人借走了一本有关碳水化合物的书。
外面车堵得厉害, 我更喜欢待在家里,远离上班族与高速路,而且我几乎从不离开镇子。
我又吃了一根香蕉和一个花生黄油三明治,因为我还没吃饱。
我吃饱了。
邮件来的很早,因为我就住在邮局附近。不过邮箱里全是垃圾邮件和各种优惠券。我有时候会用几张优惠券,不过今天的优惠商品里没什么好货。
我动身前往伊普斯威奇,想买点东西。于是我搭上那辆从早到晚只来6次的公交。
我浑身发冷。公交停在海滨。海滨区早已不复先前的繁忙景象,只剩几个人稀稀拉拉地钓着鱼,任由捕虾的陷阱堆得老高。
几年前,一场风暴粉碎了码头。在那之后,人们再经过这里,会说海滨区有股味道。
我没闻到海滨区有什么味道,从没闻到过。当你在这住了太长时间,就没法再闻到外乡人闻到的味道。这一点在任何地方都一样。我曾在塞勒姆州立学院上过一学期的课,然后就退学了。上学期间我交过一个女朋友。她养了三只黑猫,有点像个笑话。她的公寓闻起来有一股猫的味道,但她却说她闻不到。
印斯茅斯就是这样。公交车有时也有一股味道。
今天的公交车闻起来像一辆公交。我去了伊普斯威奇,买了点水果,买了点肉排。肉排特价,因为肉快腐烂了。伊普斯威奇的鱼也是特价,但是我们镇子上的人从来不需要去别的地方买鱼,我们本来就以水为生。
有时我直接从船上买鱼,有时我带着鱼线钓鱼,有时我用网捕鱼。
有时我跟玛什一起乘船出海,去到那个礁石上。(指《印斯茅斯的阴影》中的魔鬼礁。)
我喜欢划船,但是我累了。玛什划得比我好。我买了果酱馅饼,一半草莓一半蓝莓的那种。这也是我能在伊普斯威奇找到的唯一一种口味。我花光了钱。想起了钓鱼的事,所以我决定现在去钓鱼。
我喜欢在晚上钓鱼,早上有太多人去捕鱼,有人认为这是因为鱼在早晨更容易咬钩。
事实并非如此,人们只是想比其他人更早去钓鱼,最后导致每个人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就去捕鱼了。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我还在床上,等到播放早间新闻时才会起床。所以当我晚上去捕鱼的时候,我总是独自一人。
我回到家,把装着食物的袋子放到柜子上,然后把需要冷冻的食品取出来放进冰箱里,剩下的就任由它们在柜子上放着。
看到冰箱里还有足够的空间,我准备去钓一些鱼回来冻上。我拿上鱼线,来到海滨。
我从不用鱼饵。在海边我遇见了玛什,他冲我打招呼,我也跟他打招呼。他说很高兴在这看到你。我笑着说是啊。然后我们一起将鱼钩抛了出去。
玛什用小鳝鱼作饵,他一边将鳝鱼放到钩上一边跟其中一只说话。
我看向远海。我很喜欢那些白色的帽子。我想看看当太阳西落、海水变紫(wine-dark,深紫色)时,魔鬼礁经过多久才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Wine-dark,我还是在学校里读到的这个词。我带了根香蕉,开始吃起来。
玛什在说着什么,我听不见,我想他还在跟钩上的鳝鱼说话。今天的最后一趟公交回来了,车门打开,但是没人下车。
玛什一直在重复地跟我说着什么,我没回答,因为我嘴里塞满了香蕉。所以他问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