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终】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那番问答有什么含义，只当如平时般的玩聊，可是……

“什么？你要走了？为什么？”当他听到这般话时是震惊甚至是不解的，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

段云舟好似已经预料他会这般激动，所以显得格外冷静，如释重负般说出自己想离开的理由:“质明，你应当不会不知我当初留下并非我所愿……”

向质明当然知道当初的那段隐情，当年游历完回宫上报遗失的乐曲之时本就没想到会留下来，可受人之恩，承人之意，陛下一直都很希望他留下当宫廷乐师，段云舟本不愿局限于小小的宫廷 ，但承了恩不报是什么道理，最终还是留下了。

段云舟又道:“你可我与陛下约定只留三年，好今，三年之期已到，我是时候该……”说这话时段云舟垂下眼眸，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还是难说出囗。

终于段云舟不在说话，向质明启了启唇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接着他看了一下段云舟，便疾步离开。不知道是不愿面对，反正就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段云舟望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他应该是失望的，段云舟竟在默默地懊恼他做的对不对，要按从前段云舟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决定的，这不是自信，而是命。

接着这几天他都不再找过段云舟，不知怎的段云舟觉得心里落了一部分，冬至到了，街上车水马龙，宫中倒是显得几分安静与沉重。

这天晚上，万事俱备只差一人，其实不该今天离开，甚至更早该走了，可是他还在等一个人，等一句再见……

是再见，不是离别。他曾经也想过带他一起走，可是他曾经说:“虽然我也不喜欢离开皇宫，但我也不会离开。”

段云舟疑问道:“为什么？”

向质明又继续道:“在皇宫纵使万般不好，但凭吃住不愁便抵过万千，出宫去看饥荒灾祸？正因遇到过便不愿意再见，不是吗？”

我希望他与我离开，但我不希望他背离内心，所以再见，一定能的。

月色正润亮，冬日的初雪便在这悄无生息中到来，原本就孤寂的宫廷显得更加不进人情，这般离开也真一步三望，说是依依不舍，但还是没来。

段云舟最后还是上了马车，段云舟神情落寞，完全没有离开的欢喜，甚至有一瞬间是想回去的。

宫中的上方传来阵阵的哼响，几乎是同时段云舟望后看，果不其然，屋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看不清是谁，但他知道这首曲子……

（回忆） “你这哼的什么曲子啊”见到忽然站到身旁的段云舟，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熟悉不自然就哼出来了。”

段云舟又轻笑了一声:“好听。”听见这句话向质明更加不自然了，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红昏……

段云舟向上一看，背着月光他并没有能看清那人的脸，但是好似心有灵犀般，他知道那是他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

虽然到底没有说再见，但是曲子便已告知，算是一种承诺吧，我觉得一定能再见。

“你知道吗？我一直不喜欢《高山流水》这曲子”，段云舟停下手，看向他疑问道:“为什么？”

他用手撑着头，侧躺在地上似玩笑有好像何其认真:“世人都知道钟子期和伯牙本就是悲剧，你我同样也是因曲相识，我可不想你我像他们的故事一样，你也不想吧 。”段云舟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好像在承诺些什么 。

附近的公鸡打起鸣，格外吵闹 。段云舟从床上坐起，喃喃自语:“又是梦吗？”

距离离开皇宫已经一年，到底还是不舍，但是也没有办法 。

自从一年前离开后，后边在京城随便选个一处落脚的地方，说是说是离开，但是还是没有真正的离开，到底是舍不得某个人呐，曾经日思夜想的付诸于实践后又莫名地想放弃。

一如往常般，室外练琴，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云宫乐？”清脆的声音绕乱了他的思绪，真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他往声源处轻轻的望一眼 ，一眼万年。

在梦中日思夜想的人出现了，千言万语的话，最终写组织不出一句，好像哑巴了一般，只能支支吾吾地:“你……你你……怎么在这？”

面前的人满脸笑容:“宫里的事情太麻烦了，直到现在才能离开，哎不过你呢？说好的游历，结果你就徘徊在京城附近游历啊……”

双方都笑了，就好似那种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感觉，就如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