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必忧心,想来,我应当是有几分母亲的天赋的。”
润玉:“………”
他轻咳一声,似有为难:“这……旁的暂且不论……”
润玉斟酌着委婉道:“况此地,似乎未有原料。”
今夜月色皎洁,散下清辉无数,湖水被映的几如白练,又有满天星辰铺开夜幕,银光辉映,相交璀璨。
就在这夜幕星河,圆月朗照之下,二人相坐对饮。
酒乃是洛湘府的佳酿,乍闻不觉浓郁,清清浅浅,只有暗香幽微,饮下片刻方见其滋味,若白雪覆慢梅枝,唯风过时,雪花簌簌,才终因落红惊艳。
桌上也摆了盘月饼,现已空了,尚有点点粉屑。这自然并非二人所做,那时御泽方拿出酒,就吩咐土地去寻了些来。
本是人间俗物,二人却毫不嫌弃,尽数食下,细细品味。
这月饼馅多以豆沙为主,吃多难免腻味,酒滋味既好,兼不算醉人,原作佐物,但二人对饮,一杯复是一杯,不觉时光悄逝。
喝到后来,二人遂弃了杯,径直接过酒坛。
润玉举手投足间尽显疏阔,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所谓魏晋风流,不外乎如是。
他仰头饮下坛中酒,坛子小巧,他一手握住,潇洒从容。
润玉不常饮酒,此刻已然微醺,如玉的面庞染上几丝薄红。再过几息时,他醉意朦胧,眸若秋水却熠熠生辉。
他低喃着:“你知道么,父帝赐予了我赤霄剑……”
润玉面上忽然浮现几分神采,目光清亮更甚。
“他心里也是在意我的。”光听声音,已能想到主人心中的愉悦欢喜。
润玉开口之际,御泽正提着一坛酒,仰头欲饮,润玉声调虽轻,但因二人坐的相近,他耳力又好,兼夜深人静,自然是没有错漏的听下了。
听起来虽是快慰,但在他看来,这句话甚至比先前感叹旭凤的那一句更让人寂寥感伤。
他的动作并无停顿,待润玉说到“心”字时,他已自然而然的将坛子抵自唇边——
却只微微抿下。
待御泽放下酒坛时,润玉话音已落。他心中颇觉怅然,当下却不好表露,只得不动声色的拿了先前搁置在桌案一旁的琉璃杯,倾酒液入内,转动角度去照天边明月,如同一个心存玩乐的少年,权当排解心头情绪,一时片刻却总是不得其法。
润玉一手支额,渐渐的目露茫然,观其神情却似思索。
他先是出神回忆,复才拖长了语气道:“——好难得见你孩子气的一面。”
说罢 ,璀然一笑,正如朗月入怀。御泽抬头,见他伏案沉沉睡去。
他再度掩眸,凝睇着杯中酒,眼神清亮,压下心中探寻,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