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

啪嗒——啪嗒——

被打湿的头发结成一绺一绺,，那人挣扎着抬了抬头，用尽气力却只有微不可见的动作。

“正直”看着那人膝头放着的被淌下来的血滴到的圣经，胸口像被完全打开让狂躁凛冽的飓风吹过一般，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愤怒的情绪被卷碎了，吹走了，现在剩下的只有痛快，他身姿挺拔，居高临下看着那个血人，缓慢地，像念诗一样地诵出那页圣经上的句子，声波扩散到墙壁又返回，回声一波一波。他咔嚓点燃了打火机，另一手拎着拳击手套。

“我的战利品。”说罢，火机掉到地面，立刻引燃了油液，大火凶猛地朝那人咆哮而去。

正直是被后面车按的铃惊醒的，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几乎窒息，后面有人在喊叫。

司机喂！前面的，你还开不开啊！

李正直对不起！

正直连忙发动了车子，红灯早已经过去了，再不走，绿灯也快到时间了。驶过的时候，他偏头看向窗外，那个健身房出来的男人走出很远了。

刚才出现的是什么？幻境吗？幻境这种东西是现实中存在的吗？

与其说幻境，正直想，这更像是梦境。可是梦境怎么会在他没有睡着的时候出现？还在开车的他怎么可能睡着？！

太奇怪了，那种清晰的程度，每个分毫毕现的细节，是那一系列的梦境给他的感觉，却又像是回忆起自己以前做过的事。这种事，致人于死地，正直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做过，当然，现实中没有，不代表梦里没有。

正直还记得，上一次他就梦到自己成了杀人凶手，不过那时候他只有这个认知，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的人，为什么杀人，他也发现了梦里的情节并不是按照时间顺序，而是完全随机出现的。这样的话，下一次可能会是杀人的现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他已经太久没在梦里见到奉伊了，现在的他甚至不敢奢望还能梦见和奉伊在一起的情景。梦里的他——一个残忍虚伪无情的杀人魔头，怎么有资格和奉伊站在一起？

饶是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甚至为此来看心理医师，正直也从没料到，梦里没出现的东西，却在他醒着的时候出现在了他脑子里。而且由于是清醒的关系，这次的情形比以往来得都清楚，与真实事件一般无二。

正直觉得这个“梦境”是不是会自己思考，它发现自己想要借助心理医师根治它，索性以后就不在梦里而是在白天直接出现了？

如果这种情况多来几次，正直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分不清幻觉与真实。他从前无时无刻不为自己是个善良正义的人而自豪，他的道德水准不会允许自己做出随意掠夺他人生命的事。万一他真的分不清了，他还能记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引以为豪的一切，他一路走来的信念感，如果这些都不复存在了，继续活着的是李正直，还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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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让男主小小纠结一下

（作者）暴风雨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