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

奉伊近日又可以得到一个短假，她打算找时间约正直谈清楚之前的那件事。由于她任性的躲避举动，或许让他的工作变得更麻烦了。

这两天，奉伊也在尽快地调整自己适应现实，即使梦境再逼真，也不该放任它侵入现实之中。

只不过以前的都是美好积极的梦境，把好心情带到生活是种调剂，而现在的梦境急剧向黑暗的深渊滑落下去，吞噬掉了所有真善美的部分。

以为茁壮生长的树木，其脚下却早已缺少必要的养分，狂风骤雨将它拦腰折断，细弱的枝叶沉进污泥。

奉伊救不了这棵树，只能将它用围栏封起，不再回想。

即便前一晚加班到夜里，睡得比较晚，第二天奉伊早醒依然神采奕奕。

果然放假是最为神奇的药品，只要得到一些，人就会恢复满满精神力。

发了条信息给正直，奉伊决定等他午休了再打个电话约定具体时间。

手机里依然有新闻应用推送的一堆信息。奉伊看到一条“犯人即将被刑满释放却因急病去世”，有点兴趣，便点开来看。新闻中还配了图片，有犯人生前健康的样子，有他卧床休息的样子，还有他去世后埋葬之地，那里插着写有生卒年信息的木牌。

那块木牌的图片里，奉伊隐约还能看到那块牌子后面还有其它牌子的影子。想来不止一个犯人故去后的骨灰都葬于那里。她多看了几遍，竟然越发感到熟悉了。

身为电视台工作的人，奉伊每天都在接触大量的信息，新闻尤其多。她的记忆力还不错，只要见过的东西都会有点印象，奉伊敢肯定，她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墓牌。

是哪里呢？奉伊的执着劲儿上来了，非要想起来不可。她抽出一支笔，把自己能想到的，和罪犯有接触的工作经历写了出来，起初只是几个地点和事件的短语，越回想想起来的就越多，纸张上的信息逐渐全面。

写出更多的信息后，奉伊开始在网络上搜索相关的犯人，查到的结果是他们都还活着，有的刑满出狱回了家，有的还在继续服刑。

坐久了会累，奉伊站起来伸展了胳膊，又随手把头发束成马尾，顿时感到轻快起来。在笔记本黑下来的屏幕上，她看到了自己的镜像，白衬衫梳着马尾的女子。

不过这么一眼，她一下子想起来了。

这个镜像她曾经见过的，在梦里。梦里作恶多端的正直最终进了监狱，她去探望的时候，穿的就是白衬衫。那时她看得出正直的悔不当初，可是那么多血淋淋的生命横在面前，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梦中再见到正直的时候已经阴阳两隔，他在世上已经再无亲人，安静地成为地下一抔尘土。在平安夜的前一个月，正直于狱中病逝。陪伴他的只有警局统一定制的小木牌。

那张照片上相似的场景，是奉伊在梦里见到的。

再次想起那个梦，奉伊的心情已经没有当初醒来时那么不平静。显然梦里的她和正直并未终成眷属。在道德和人性面前，爱情也仅是爱情而已。

奉伊随手把纸条团成团，点亮了笔记本，解锁后浏览器的页面里，她偶然点到的搜索出现了结果——

【那些狱中去世的犯人】

搜索结果绝大多数是近几年的，奉伊翻着翻着，竟然找到一条出自二十多年前，犯人名字让她一时惊诧得忘记了呼吸——

【郑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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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恭喜奉伊发现梦境的又一个秘密

（作者）——所谓的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