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茗站到洛煊身边，【她们是在送行。】
洛煊慢慢地迟疑地转回头，【你们的心愿就是有座坟？】
女鬼们摇头，【不对哦！】
长衫女鬼苍白而僵硬的脸上，努力扬起弧度，却露出比哭还要伤感的笑容。
巫茗手指轻挥，几份契约从袖子里飞出，【签字吧！签完，你们就能去投胎了。】
女鬼们签完，像是墨汁在水中晕染开一般，渐渐变淡。
她们围着长衫女鬼绕了一圈又一圈，嘴上道不尽的情谊，【以后，就辛苦你了。】
最后，浅淡的墨痕落于尘土。
【你们都是骗子，全都食言了。】长衫女鬼落寞地将泪水往上擦去。
洛煊隐约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回来，那几个女鬼可能还会留在乱葬岗。
可是听她们的对话，事情应该没完。
一连好几条人命，这事看来是小不了。
【不用想那么多。你在这个世界可以无限复活是最大bug。】巫茗见洛煊一直沉默，出声宽慰。
【你少给我画大饼，罐鸡汤。】洛煊还在气巫茗不站自己这边的事。
“小姐，你快过去，我们挖好了。”奴仆满头大汗得说道。
坟墓被挖开，露出黑色四四方方的一副棺材；奴仆用铁锹几下就弄开了棺材盖。
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白骨被烂得不成样的衣服包裹；头骨和脚趾与棺材板挨得极近。
生前活得如何，洛煊不知道；但死后还缩在紧促的棺材里，不得舒展。
长衫女鬼趴在棺材边，指着尸骨腹部的胃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云家。】
洛煊嘴巴紧抿，眉头高皱，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你藏东西藏哪里不好？你藏自己肚子里面。】
【抱歉啊。】长衫女鬼垂眸道，【可是只有藏进肚子里才能避免被找到。】
洛煊无言，有一瞬间想抽自己。
轻轻掀开破烂的布条，“你们都背过去。我说可以才能转身。”
长衫女鬼手臂搭在棺材上，偏头枕着手臂；【你不用叫她们转过去，我是鬼。】
【在成为鬼之前，你是个读书人；君子重礼。】洛煊取出里面的一管细长的竹管。
脱下自己的长袍，给尸骨穿上。
“你们把棺材合上，埋回去吧。”
【你的棺材小了，该天我给你换个大的。】
棺材合上，洛煊捧起一把土撒在上面。
长衫女鬼拱手行礼，【多谢你的衣服。不过，棺材就不用了。】
事情办完，洛煊拿着竹管坐上马车回了云府。
长衫女鬼也跟着洛煊在车上，透过窗子的缝隙看得入迷。
马车驶进云家后院，奴仆摆好木阶梯，“小姐，到地了。”
洛煊听到了就是不想动弹，靠在车壁上，满眼都是马车里华丽的装饰，突然冒出一句，“好挤。”
长衫女鬼眼中露出一抹吃惊，车内宽敞设有茶桌，容纳四五个都不嫌挤。
“小姐？”
奴仆听里面没动静，以为洛煊睡着了，又喊了一声。
洛煊像是被放气后瘪了的皮球，不想理会。
“林公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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