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张起灵走到了雪痕旁边，月光洒在她正在看星星的侧脸上，竟像是随时可以羽化升仙。他又想起刚才与吴邪之间的对话，若是自己消失了，她会怎么样呢？

“走吧。”他牵起了她的手，暗叹自己是怎么了，这时候竟也担心这个。若是没了自己，她应该比着现在更加放松吧。

第二天车队离开了这个村落继续往前走。越往深处去基本没有人工修建的道路了，更多的就是依靠导航或者人的眼睛来辨别路线。

车子也是颠簸不停，尤其中午顶着大太阳不间断得开车，换谁都有些受不了。

顺着河道又开了两天后起了大风，风沙吹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慢慢得堆积起来，到最后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车子停了下来，准备等着风沙过去再继续赶路。但它并没有慢下来的迹象，车子都被吹得摇摇晃晃得。

从车里的仅有的一块可以看清外面情况的镜子中看到的外面是一片漆黑，好像白天的光突然被吞没了。

张起灵与黑瞎子对视一眼起身下了车，雪痕也跟在后面。下车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地面升高了，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风吹过来携带的沙子铺满了整个道路。

车子的轮胎深陷再沙子中出不来，张起灵拿了跟绳子在雪痕身上绑好，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三人艰难得顶着那漫天得风沙往前挪着步子。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在前面遇到人影，找了个可以暂时躲避风沙侵袭的坑地稍微待了会儿。

张起灵解开了身上的绳子，握住了雪痕的手趴在她耳边说：“在这等我。

雪痕点了点头就坐下了，她知道以她有些瘦的体型出去是给人添麻烦的，半点别的作用添不上。

期间他们又拉了几个人到这儿，包括定主卓玛、她的儿媳和扎西。

这个沟里他们点了无烟炉，算是稍微取下暖，不至于让身体那样难受。过了又有一段时间张起灵与黑瞎子扯着吴邪钻了进来。

吴邪的衣服发间都被沙子填满了，看着像是从哪个地方逃难大半年才过来似的。

雪痕从衣服里拿了块帕子给他将口鼻擦拭干净后又喂了几口水。有人还给他拍打了一下腿。

张起灵与黑瞎子没停留一刻就又迎着风沙出去了。这儿没有风吴邪的脸色才算是好些了，看着嘴唇至少是有血色了。

人群中并没有人说话，整个空间如死一般寂静。吴邪精神稍微好点了后看着旁边儿的雪痕小声得说了句“谢谢”

雪痕摇了摇头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露出了一个他看不懂的表情。与张起灵时常出现的表情不同，她的脸上似是有一种悲悯之意。

雪痕隐隐得感觉到了好像有一股势力在与他们作对，是个很玄幻很奇妙的感觉。她无法准确得描述出任何只言片语。

雪痕最后看了眼吴邪的情况，就坐在一旁低着头，因为风的肆虐让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顺着脖颈垂在她胸前。

张起灵与瞎子在吴邪之后又陆续带了几个人到了这里。就算是他们，在如此高强度的作业下也有些承受不住体力的耗尽。只好现在这儿停留一下。

张起灵来到了雪痕的身旁，他似乎对这样状态的雪痕也有些惊讶急忙触碰了一下她的身体。

按照往常的话，在张起灵的手还没碰到雪痕时她就会抬起头看着他。但独独这次雪痕依旧毫无反应。

张起灵把雪痕抱在怀里查看她的情况。她紧闭着双眼，没了力气支撑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吴邪与黑瞎子最先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俩人默契得将其他人的视线挡了个彻底。

吴邪没出声，用眼神询问着雪痕的情况。张起灵抿着唇也没回应，她的手掌在无烟炉的温暖下还是冰凉一片。

黑瞎子将手指试探着往雪痕的鼻下一探，眼睛微睁显然是被吓到了。接着拍了拍眉头紧皱还在查看雪痕情况的张起灵，待他向这看来后对着他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红着眼眶斩荆截铁道，但手下平静脖颈动脉却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