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飞鸟展翅飞翔,任凭阳光洒在羽上,滑翔的弧度都充斥着自由的走向,风托起它们小小的身躯,送向不知名的地方。
只要心中还有执念,总是会有归处的。”
不过与其说是归处,不如说是囚笼。
与其说是羁绊,不如说是枷锁。
被囚禁在天空。
矫揉造作的文字。
谢清荼心中想道,微微侧目,便看到身后的影子一闪而过,只是脚上那双太过普通的深蓝色帆布鞋仍旧留了个鞋尖在外,故作平凡反而让他异常显眼。
是个不合格的跟踪者。
谢清荼收起眼神,作出好奇的样子将纸条翻来覆去,最后叹了口气放进衣服口袋里。
最后一句话可能是因为写作者情绪有些激动,连字迹都带着不安与颤抖,只勉强看得出来写的是什么。
“你愿意我成为你的归处吗?”
无趣的人,和他无趣的恶作剧。
关上门,谢清荼想着,将纸条拿出来,顺手丢进茶几旁的垃圾桶里。脱下外套,整个人甩进沙发里。
只有在此时,他才能卸下满身的疲惫。
已经连续五天收到这样的纸条了,其中内容无不没有和飞鸟相关的,全是类似的描写,让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意思,唯一明确的,是在邀请他,是一种诚挚到近乎抓狂的邀约,但他并不明白是邀请他干什么。
如果第六天还收到,就报警吧。
谢清荼如此想道。
两年前,他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城市打拼,年轻的谢清荼凭借自身的手段和能力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容身之地,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但这片治安还是不错的。
他没什么家底也没有什么仇人,甚至连朋友也少的可怜,所以谢清荼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被这种变态盯上。
也许…自己唯一有让人可图的就是这张脸了吧。
镜子里的青年长相稍有些稚气,但眼神却是超脱年龄的沉稳和成熟,这张脸其实让许多职场老板有些看不起他,以为又是哪个富婆包的,但相处工作下来却会发现他的业务能力是极强的。
谢清荼洗了把脸,胡乱擦干水,给自己倒了杯速溶咖啡,有些烦躁地拿出公文包。
他是一名艺术实习教师,在一所艺术高中教高一生。
平时的时间都待在学校,只有周六才回家,但是那纸条,却是每天都准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学校不会准许外部人员随意出入,所以他敢断定,一定是学校里的人。
说不定是哪个暗恋他的小女生?
也不太可能。
发了一会呆,谢清荼正式开始备课。
指针走得很快,咖啡也已经见底,房间中充斥着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枯燥且乏味。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终于完成,谢清荼捏了捏眉心,摘下眼镜放到一边。
这真是个不太美的梦,天空之上全是没有脚的飞鸟,白色和蓝色的羽毛飞扬在海天交界的地方,让人分不清是海倾入天,还是天堕入海。
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梦景,其中站着只有在梦中才敢想的人。
那人一头黑发随风飘扬着,宽阔的肩膀与修长的身形无不彰显着他的美丽,仅仅是一个回眸足以动人心弦。
那是他爱了十年的人。
那男人忽然长出一对洁白的翅膀,笑着飞向天空,这一次,他同样伸出手,却仍旧什么也没抓到。
他又一次离开他,飞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