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幻象中那小姑娘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像她素来想要的那样不吝夸赞，一字一字地，温柔有加地，好好地表扬着她。
可小姑娘最终并没有像以前得到他的夸奖那样喜笑颜开，而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消失在了窗影阑珊之间。
…………
“公子，那夏油将军又差信来了。”
“扔了。”
“可是，信封上面有夏油幕府的官章子。”
“那便烧了。”伏黑慧眼都不眨，翻了下一页书卷。
“是。”手下走到一半，忽然有些忍不住了，“伏黑公子，姑娘到底去哪了?江湖传言到处都是，您真的不知道吗?我们都很担心……”
伏黑慧的手指轻轻一顿，他像是并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久久也没有回答。
“——一给我一个理由不现在杀了你。”伏黑慧轻轻的掀起眼帘，看向从阴影之中走出来的男人。
许久不见，夏油将军似乎变了一个人，哪里变了?伏黑慧不知，他也懒得知。啪地一下，一本薄册落在了伏黑慧的桌前。“你这些年想要的那些人名，一半，都在这里。
伏黑慧扫了一眼，掀开眼帘，“我自己也能查到。”
“还有一半，可以让煜王五年之内无法再起，也可以让帘绘——再也没有 能力成为伏黑府的威胁。”夏油将军又朝前走了一步，“只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她在哪。”伏黑慧望着他，平静地回答。“她给我的信，只有三个字。”
伏黑慧不知何故，轻轻抿起了嘴唇。“你的那些罪证,并非是她给我的，全部都是伏黑府自己收集的。你若担心自己的那些秘密被她泄露给我，大可不必。”
“我不关心这个。”夏油杰打断了伏黑慧，“她的信，那三个字。”
伏黑慧静静地看着这位将军好久，忽像了悟了什么一样，笑容变得很深很深。“她没给你留下一句话，是吗。”
夏油将军的肩膀似乎微微颤了一下，但他的声音很是平静。“是，没有。”
月色晴明，光旭纯美。可沐在光中的伏黑慧，眸光黑如渊海，唇角温柔的笑似初粹毒的刀。他徐徐缓缓，“她说，对不起。”
征夷大将军怔了一下，身体微微一晃，朝后小小退了一步站定。“她，她还活着吗。”
伏黑慧垂下睫，拿起腿上的薄册。“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小将军你便走不出我伏黑幕府的大门了。
“——我只想知道她还活着吗。’
啪——
夏油杰脚下深深地插了一只长箭。
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院墙之上，站着的正是狗卷棘。再不远处，是伏黑甚尔。
那个一手把孝霖姬拉扯大的先生，给伏黑家当上门女婿前名叫禅院甚尔，四十多岁了仍熠熠挺拔。
伏黑慧把手里的薄册轻松用术式烧成了粉末，那些纸屑浸透了月光，似漫天的星子落在了伏黑慧的微笑上。他望着天边的半月，笑了起来。“剩下那半本名册也不用劳烦了。小将军，不是每个人心如磐石，也不是每个人为达目的都不择手段。伏黑府，临荒山，日后——终会与将军一叙。今日，就不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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