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祁月是棠棠啊！

祁月偷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痕。

扯出一抹和蔼可亲的笑。

殷南棠阿姨。

祁月进去见见老爷子吧，你来祁家这么多年，都还没有见过他呢！

这样子，似乎是没什么心结了。

殷南棠好。

殷南棠阿姨也注意身体，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

祁月放心，没事的。

殷南棠嗯。

殷南棠和祁修打了招呼后就进了房间。

祁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被插满了管子，殷南棠能看出来，祁老爷子身上的生气正在流逝。

死气在将他包围。

殷南棠祁老爷子好，我是殷南棠，祁家收养的孩子。

殷南棠站在病床的旁边，开口和老爷子介绍自己的身份。

祁老爷子孩子，坐。

祁老爷子的病好像很严重，整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掩盖不了里面的虚弱。

殷南棠好，谢谢老爷子。

殷南棠坐在不近又不远的地方。

祁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下殷南棠，好久才露出一抹笑。

祁老爷子我在打仗那会儿，得山里的一位医女相救，她帮我包扎伤口，又给我盘缠让我回到组织，说来也是缘分，你和我那位恩人，生的极像。

殷南棠老爷子还记得那位恩人的姓名吗？

祁老爷子我问了，她没有说。

祁老爷子后来啊，我去山里头找她报恩，她已经搬走了，我从山民那里得知，她被人们唤作“殷女”，和你是一个姓氏。

老爷子使劲儿咳了几声，似是要把内脏咳出来。

殷南棠老爷子既然已经在猜测我的身份了，就没必要再试探我的反应了。

殷南棠从口袋里取出一串佛珠，让老爷子看得清楚。

殷南棠我和老爷子口中的“殷女”确实有关系，您没有猜错。

殷南棠如果老爷子的记性好的话，应该还记得这串佛珠，是殷女一直戴在手腕上的。

祁老爷子你来祁家，究竟有什么目的！

祁老爷子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因为身体的缘故又无力地倒了回去。

殷南棠看在眼里，“啧”了一声。

殷南棠祁老爷子不要那么紧张嘛，我又不会伤害祁家。

殷南棠并不是那种生的极美的人，但是她的五官结合起来就是有种莫名的惊艳。

尤其是她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像极了上一世残留的泪珠。

殷南棠祁家收养我，让我吃穿不愁，我可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殷南棠老爷子，我跟您之间，本来没有仇恨，可是，谁让好多人都欠了我呢？

殷南棠我的族人都因为你们而死，我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他们都没了。

殷南棠我偌大的一个族，如今死的就只剩我一个了。

殷南棠我恨啊，我如何能够不恨。

殷南棠我恨你们所有人，恨了整整几百年！

殷南棠你们直接的间接的，你们都一样，老爷子，您告诉我，民女如何，才能不恨呢？

祁老爷子你……特调处的人……

殷南棠眼睛里的恨意几乎凝为实质。

因为恨意，她整个人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果然，仇恨这个东西，果然不适合在心里憋太久，会反弹的。

殷南棠老爷子想说的东西我都知道，特调处的人没有发现我。

殷南棠我在你们人类世界待得好好的，并且，我还指使我的手下杀了不少人呢。

殷南棠您知道我的手下杀完人之后有多高兴吗？那些人类的手上沾满了他们同胞的血，他们死有余辜啊。

殷南棠老爷子，南棠不信任何人。

殷南棠爷爷他蠢，他至死都还幻想着你们能够变好，可是我不幻想。

殷南棠既然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讨厌的人，那我就杀了他们。

殷南棠改变不了，我就毁灭，我总能重新创造出来一个合我心意的世界。

殷南棠这是我送给你们人类的一个见面礼，开胃菜结束了，接下来就该正餐了，希望啊，你们人类能够接下我的这份礼物，别吃撑了。

殷南棠时间好长，您就在地下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和那群人类慢慢玩的。

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伪装得久了，她都觉得有些无趣了。

该什么时候撕下这层假面呢？

不，她不能着急，至少也要等高考完了，她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哪里能这么轻易就结束。

祁老爷子你……就不会心软吗？

为了他的孙子，为了孙女，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完全没有必要抓着过去不放。

殷南棠老爷子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可能心软啊。

殷南棠我给过你们机会的，我给过你们好多次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