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要怎么比试呢?”尚书问了一下。
因为诗词歌赋算灵野的劣势,如果规矩不给她定,那就多少显得他们吏部仗势欺人了,赢了也不光彩。
但帝安墨把所有人扫了一圈,淡淡地说:“一起吧,轮流作诗。”
一起?开玩笑呢?
吏部好歹也有百人,一对一百,车轮作诗,帝安墨这是疯了吧?
尚书愣在原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帝安墨抓起酒壶喝下去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一扔,在地上砸出一片清醒。
“听不懂?”帝安墨说。
众人才收拾神色,准备开始作诗。
帝安墨回头看了看张极,笑得很好看:“小极,好好听好好写,我可不念第二遍。”
张极点头,捏紧了手里的笔。
古法酿的酒就是不太一样,帝安墨已经上头了,现在脑子里全是李白。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帝安墨一边喝一边背,吏部的人立马跟上她的速度作诗。
但李白的诗何止一百首?
就算李白的背完了,或是想不起来了,还有陆游,白居易,苏轼……
帝安墨的存货很多。
但吏部可以说是捉襟见肘,江郎才尽一般,绞尽脑汁也没法当场创作。
而且吏部只是瑞王的爪牙,养的都是拥护他的人,至于才不才华的,瑞王不考虑。
所以这些人写不出诗也正常。
帝安墨喝高兴了,一首接着一首地背,可把张极累坏了。
他握笔的手心全是汗,只能更用力地握住笔杆子,笔下的字才能工整漂亮。
张真源和丁程鑫出来的时候没看见帝安墨,问了侍卫。
侍卫说,殿下看着很无聊,就往吏部那边散步了。
张真源当场炸毛:“散步?为什么没人跟着?”
侍卫吓傻了:“大人恕罪!”
这哪是散步,这是送命。
闷声作大死。
张真源转头就跑,他太害怕瑞王动手了。
不过这是在宫里,瑞王再怎么胆大,到底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帝安墨可没管这么多,她现在喝高了,背诗背得正高兴呢。
当张真源匆匆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她一手提溜着酒壶往嘴里灌,一仰头,壶就空了。
她脸色陀红,嘟囔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风……嗝~”
她还打了个酒嗝。
张真源冲过去扶住她:“你喝了多少?”
语气又急又心疼,无奈中带着些许关切。
帝安墨推他一把:“别碰我!我……我嫁人了!”
敢情这是醉得连张真源都不认识了。
鬼知道她喝了多少。
吏部的人满头大汗,看见张真源像看见了救星。
“驸马!驸马您可来了,公主喝多了,您快带公主回去醒酒吧!”
“是啊驸马,殿下喝了不少!”
所有人都在让张真源把她带走。
帝安墨不乐意了:“走什么呀走,诗还没写完呢,不能走!”
众人汗颜,眼巴巴地望着张真源。
仿佛在用眼神说:救救孩子。
张真源扶稳她的肩膀,温言道:“我是谁?”
帝安墨睁开迷糊的眼睛,摸摸他的下颌线:“你……你好帅,但是你没有小张张好看……我想起来了!”
张真源以为她清醒一点了。
但……帝安墨偏过头,对着张极说:“我想起来了,风雨不动安如山,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张真源气了,捏住她的腮帮子:“我是谁?”
“你?哈哈哈哈,你是宋亚轩吧?丁哥让你来接我的?”
好家伙,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张真源成功被她惹毛了。
闷声作大死不说,还直接认错人。
关键是她认错就认错,埋在“宋亚轩”怀里拱,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真源一时间醋意大发。
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起帝安墨就离开了吏部。
吏部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张极看着她被狼狈抗走的背影,投去无尽仰慕的眼神。
灵野,倒也对得起她这个封号。
她的诗灵气十足,风格多变,而且是刚刚现场创作的,在浊酒的浸泡下,这些诗文别有一番风采和狂野。
张极小心收拾好他抄录的诗文,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他想好了,他愿意去公主府。
吏部的人还想看看帝安墨作的诗,都被张极拒绝了。
他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拿了灵野的诗估计就不再还回来了。
这些没有什么才华文墨的人,被废柴的灵野如此羞辱,肯定会想方设法毁掉这些证据。
张极不敢在吏部多待,一路跑着追上张真源。
帝安墨还在他背上嘟嘟囔囔,和刚才潇洒作诗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放我下来,我要吐了,头朝下是要干什么啊,我要吐了!救命啊,救命啊,我要吐了。”
张真源拍了一把她的屁股:“乖一点,回家了。”
“我不要回家,我要小极!放我去找小极!”
张真源问:“小极是谁?”
“张极啊,你不认识吗,你肯定认识啊,是你师弟诶,小极,可帅气了。”
好家伙,当着张真源夸别人帅。
张真源把她放下来,狠狠吻了一口,把她唇齿间的酒味体会了一遍。
敏感奇特的触感,让帝安墨清醒了不少:“小张张?”
张真源说:“现在认出我了?”
“我……”
“你什么你?”
“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