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容劝完她,一身疲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她发现自己的房间丝毫没变,还是原来的模样。
下人说是小少爷吩咐的,一定不可以移动,但要每天洒扫,保证一尘不染。
“小池……”齐容鼻尖微红。
这个弟弟可暖心多了。
“小少爷有些时候会来郡主的园子里坐坐,但从不进郡主的房间。其实最想郡主的,除了郎主就是小少爷了。”
齐容点点头。
难为小孩儿了,这片心意总归是好的。
齐容打算给他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小孩儿上学回来肯定累了。
公主府这边,帝安墨也要去私塾。
她府上有几个门客也在那里读书,今天闲着无聊,张真源又带跑了刘耀文去军营,所以她打算去看看这几个读书料子。
但因为她是偷着培养他们,所以只能穿便装。
帝安墨直接穿了男装就出去了。
私塾很大,应该是山城最大的私塾了。
刚进去就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
“右边的……听着要奶气一些。”
她的门客都不小了,所以肯定在左边。
左脚刚迈出去,右手就被拉住了。
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男孩。
年纪还小,没长开,但五官的线条已经锋芒毕露。
“你逃学?”他问。
帝安墨笑了:“我?我逃学?你开玩笑呢吧。”
“为什么你一个大男生,说话这么阴气?长得也很阴柔,你好奇怪啊。”
帝安墨甩开他的手:“你才奇怪呢,小孩儿你不读书吗?”
“我已经读完今天的了。”
“你只读今天的书吗?你不预习明天的?不复习今天的?居然有时间来管我?”
帝安墨真是好奇了,她高三那个时候,白天简直跟上了发条一样,课间都不带休息的。
白天高效率做作业,晚上才可以美美入睡。
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小孩儿这么闲呢?
而且他看着好小,个子才到自己的肋骨,瘦瘦的一小只。
“我把明天的学了,明天不就没事干了吗?”
帝安墨蹲下来,与他平视:“小孩儿,学无止境知道不?活到老学到老知道不?这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学是不可能学完的,你一定要抓紧你的时间学习啊。”
小孩儿似懂非懂:“所以呢,你到底什么意思?”
帝安墨摸摸他的头:“我的意思就是……读你的书,少管我!”
她起身准备走了,但这小孩儿好像很固执,又拉住了她,力气比刚刚还大。
“你别走!我从来没见过你,你不是私塾的人!你来干什么?”
帝安墨又不好对一小屁孩儿撒气,只好无奈地再次蹲下来跟他谈心。
“小孩儿,我说了……”
“我不叫小孩儿,我有名字,我叫齐瑞池。”
“好好好,”帝安墨耐着性子,“齐瑞池,齐小公子。”
“我不是小公子,我是大丈夫,将来要和长明郡主一样平定四方的。”
好家伙,年纪不大,志向不小。
“和长明一样征战沙场,那你的父母怎么办呢?”帝安墨突然对这个小孩儿来了兴趣。
“我的父亲也是领兵的。”
“等等……”
这小孩儿姓齐,父亲领兵,又崇拜长明,该不会是齐家的小少爷?
帝安墨问:“你爹……该不会是齐太尉吧?”
“是,怎么?怕了,不敢和我玩了?”
“怕?我会怕?开玩笑……”
你爹齐太尉,我爹还李飞呢。
飞飞子差哪儿了,拼爹还是飞飞专业好吧?
“看你没有小伙伴,是不是他们都怕你爹,所以不敢和你玩啊?”帝安墨注意到他是自己一个人。
齐瑞池点头。
“那正好,我不怕太尉,我可以陪你玩,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是来接我弟弟的。”
“你弟弟也在这里读书?”
“是啊,应该是这里年龄最大的。”
齐瑞池面露嫌弃:“噫,你这个哥哥当的一点儿也不称职,连他们什么时候下学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两个时辰呢。啧,我姐姐就不会这么糊涂,我姐姐从来不会让我等她。”
好家伙,接小孩儿放学还接出鄙视链了?连接小孩儿也要内卷了?
“那今天你姐姐来了吗?”
“她还没回来,都是我家马夫接我。”
“那你家马夫来了吗?”
齐瑞池看看门外,空荡荡的,显然是没有来。
帝安墨说:“正好,我还要等两个时辰,你陪我逛逛呗?”
齐瑞池也没事,没有小伙伴约他,闲着也是无聊,就答应了陪他一会儿。
“我姐姐说了,不可以和陌生人走太远。”
“陌生人?你今天陪我逛完,咱俩就不是陌生人了。”
“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叫我……罗逦遥吧。”帝安墨把自己在21世纪的真实姓名拿来用用。
反正在这个世界她是帝安墨。
“啧,”齐瑞池又一脸嫌弃,“为什么你的名字也这么女孩子气?”
帝安墨当时就想给他……
安慰。
“为什么你废话这么多?”帝安墨懒得跟他吵这些女扮男装的bug,揪着他的耳朵就上街了。
这条街比较普通,不似长明街那样繁华忙碌。
但新鲜有趣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帝安墨逛得津津有味。
“这个是什么?”帝安墨拿起一个杯子一样的东西,“我靠好重。”
“这是尊,喝酒用的,你拿的这个挺重的,贵族用的更重。”齐瑞池解释说。
帝安墨:“诶?这个伞挺好看。”
“大男人买什么伞?”齐瑞池越来越觉得“他”阴气十足了。
“男孩子怎么就不可以买伞了?男孩子就不怕热了?就不怕下雨了?小孩儿,你的思想很落后。”
齐瑞池指着自己,不可思议:“我落后?”
天!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齐瑞池可以算是天才少年了,整个山城和他同龄的公子不少,但能让朝廷重臣都赞不绝口的,只有他齐瑞池一人。
但帝安墨的书简记录里并没有对这个天才少年过多描述,帝安墨只知道有这个人,是齐太尉的小公子,多的她也不了解。
张真源一天到晚黑化肥,也没给她仔细说过朝廷上的事。
帝安墨大大咧咧地,继续逛着:“这个口红感觉好不错啊。”
“这叫口脂,你挑的什么颜色啊,我母亲一般都用这个。”齐瑞池拿起一个深色吃小孩的颜色。
帝安墨连忙摆手:“不不不,好显老。”
“切,不懂欣赏,不过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来挑这些?”
“小孩儿,我再说一遍,男孩子和女孩子是平等的,男孩子也可以来挑啊,送给女孩子不行吗?你不给你母亲挑礼物的吗?”
“可是这些东西我府上多的是,我母亲喜欢的是丝绸锦缎。”
真是大男子主义刻入DNA了,帝安墨觉得劝不动了,随他去吧。
他才几岁,就这么男女分明,以后不得长成钢铁直男啊?
亏他长了这么一张清秀的脸了,唉。
“小孩儿,以后要是有个穿拖鞋的男人找你,记得跑。”
齐瑞池不解:“为什么?拖鞋是什么?”
“别问,你长这么好看,跑就对了。”帝安墨揉揉他的头,回私塾去接其他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