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容回到齐府,给自家父亲请了个安。
齐太尉看了看她周身,确认没有受伤以后,眉头才舒展开:“你提前回京,可有禀报皇上?”
齐容点点头:“已经写了密信。父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山城发生了什么?”
齐太尉盯着她的眼睛,只看见张真源这三个字。
说是山城发生了什么,其实就是想问张真源的事。
齐容打小就跟着张真源,她的心思,做爹的能不清楚吗?
“帝安墨自从落水以后性情大变,特别亲近张真源,现在已经把张真源扣在公主府两三个月了。”
齐容皱眉:“落水?”
“没错,公主府里的人都知道,而且她身边的人都说她不太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
齐容想起那天在街上遇到她,她还不认识自己。
估计是失忆了。
但为什么失忆了反而更亲近张真源了呢?
依齐容对张真源的了解,他虽然温柔,但有自己的原则,若是帝安墨强迫他,他定然有千方百计离开。
不会在公主府逗留这么久。
那也就是说,留在公主府是他的意愿。
一股酸楚涌上齐容的心尖。
“还有你那个妹妹,太不省心了,帝安墨大张旗鼓地给张真源选妾,她居然也想去,太尉府的脸都要被她丟尽了?”
齐太尉一说起齐华,就一脸恨铁不成钢。
都是齐家的女儿,怎么齐容就有分有寸,落落大方,齐华就任性妄为,不知礼数了呢?
齐太尉看着眼前的齐容,满眼的喜爱与心疼。
太早成熟的女孩子,终归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齐容的成长,也并不轻松。
齐容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她。”
好歹是个郡主,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
到了齐华的房间,齐容远远就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
是齐太尉怕她出去丢人现眼,特意调了人来守着她。
侍卫见到齐容,纷纷拱手:“长明郡主。”
齐容缓缓点头,问:“她起了吗?”
虽然日上三竿,但齐容很清楚自己妹妹的德行。
果然,侍卫说:“还没有听见动静。”
那应该就是没醒了。
齐容轻轻推开门,看见床上鼓起来一个小山包。
“齐华,起来了。”
齐华翻了个身,看见是她,立马弹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齐华并不喜欢这个姐姐,她一直当她是情敌。
毕竟齐容和张真源形影不离的,相处了很久。
齐容坐在她床边:“可怜你,就回来看看你。”
“谁要你可怜。你别坐我的床!”
齐容站起来,把她的衣服递给她。
“你被父亲关在这里,应该还不知道帝安墨在外面搞什么幺蛾子吧?”
齐华嘁声:“切,不就是选妾吗。”
“那你知道,她选了个什么人物吗?”齐容故意吊她胃口,精致的薄唇挑出一个好看又摄魂的笑容。
齐华看着她,空咽一口:“她……”
“锦书,你知道吧?花满楼第一头牌,山城花魁,一举一动皆令男子叹惋,帝安墨选了这么一号人物在张真源身边,啧啧,还有你什么份呢?”
齐容点到为止,话说到这里就准备转身离开。
她笃定齐华会留她。
不出所料,齐华拉住她的衣袖:“你等等,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齐容冷哼一声。
“灵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就凭这一点。”
“帮你?我不如帮锦书。”
起码,锦书的各种条件都要比齐华优越,就算站队,胜算也更大。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帮你不难,只要你不再给父亲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我可以帮你见到张真源。”
齐华两眼放光:“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齐华心甘情愿地倒戈了。
“小池还在念私塾,你去陪着他,然后把该读的书读了,我就安排你和张真源见一面。”
能见张真源一面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自从帝安墨落水以后,她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把张真源藏的好好的,他除了上朝,几乎不会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没有人知道张真源去哪儿了,在干什么。
更别说被软禁起来的齐华了,简直就是毫无风声。
所以,齐容开出的条件对于她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但齐华还是有一丝警惕:“你真的愿意?”
齐容冷笑:“不愿意。”
安排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女孩子见面,她齐容疯了吗?
她当然不愿意。
但她是齐容,齐华的姐姐,齐太尉的嫡女,山城的长明郡主,为了一方安宁,她不得不这么做。
“齐华,有时候我真挺羡慕你的。”
你可以肆意妄为,你可以毫不掩饰,你可以随心所欲。
总有人为你收摊子,总有人为你让步。
除了帝安墨,应该也只有齐华这么骄纵了吧。
齐容过早的懂事成熟,让她不得不做出很多退让与妥协。
她现在迷茫了,她所受的委屈,到底是为谁做了嫁衣?
“赶紧把你衣服穿上去接小池。”齐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