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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咸鱼公主不务正业

两人带着女使下了马车,新开的糕点铺子名叫祥禾坊,共三层楼高,位于十字路口的黄金地带,要不是提前定了雅间,怕是连门口都进不了。

  进入了祥禾坊,在一楼,掌柜和其他伙计正按订单分给各府来拿糕点的丫鬟和小厮。

  由店内的伙计带到二楼的一间雅间。走入雅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而来,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内有一处屏风,阳光透过屏风,屏风展现的是彭城美景。

  李嘉钰看了一圈雅间内设,笑道:“这雅间千金难求也不为过。”

  张妍华也赞同道:“这摆设好像打听我的喜好来设计,我特别喜欢。”

  点了招牌桂花水晶糕、枣泥糕、白玉荷花糕、紫薯山药糕、小桃酥、翡翠红豆酥。

  不到一刻糕点都上完了,张妍华直言这桂花水晶糕好吃得我恨不得将舌头也吃下去,李嘉钰偏爱紫薯山药糕,香甜细腻。

  两个人带清许和清羽和张妍华身边的孟琪一起边吃边聊,从糕点聊到晋陵最新流行的发型衣服。

  天色渐晚,两人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

  在回宫路上,李嘉钰掀起车帘看外景,看见多处米铺挂牌无米可售,心生疑惑,问清许:“今年长明一带稻米不是收获颇丰吗?怎么有几家米铺无米。”

  清许道:“或许是米价低,米铺生意极好?”

  “你去打听打听。”

  回到长乐宫二刻钟后,清许也回来了,向李嘉钰一五一十讲述了打听到的事情。听完李嘉钰望着长乐宫的水池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李祁身边的小黄门来唤她到大明宫与帝后共餐。

  长乐宫原是皇后谢瑗住所,李祁舍不得谢瑗离他半步,帝后便一起住在大明宫,原来的长乐宫便由李嘉钰独居。

  大明宫内,因帝后不喜装饰,宫内布设大多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大明宫飞阁相通,凌山跨谷,形成高低错落、复杂而灵巧的外观为主,鸱尾的大屋顶如腾飞的鸟翼,凌空展示着前朝的豪放遒劲,殿内屏风都是历代名战图,也彰显了殿内主人是位善战者。

  晚膳结束,李嘉钰陪谢瑗聊天,李祁拿着书在旁看。

  “唉~”李祁突然叹一口气。

  “阿爹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忧心事吗?”李嘉钰开口问。

  李祁和谢瑗:就等你这句话了。

  谢瑗拉着她的手,道:“你阿爹啊,为了湖州水患,那可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了,仿佛老了十几岁,白了半边头,我这都心疼你阿爹了。”

  李祁:……大可不必怎么夸张

  李嘉钰看了看她阿爹,风华正茂,扯了扯嘴角。

  “女儿发现晋陵多处米铺的米都运去了湖州。”

  李祁默不作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在晋陵二十钱一斗米,而在湖州一斗米可值百钱。”

  谢瑗怒怒道:“这些商贩竟把米运去湖州发国难财。”

  见谢瑗气急,李嘉钰连忙安抚她:“阿娘莫恼,那些商人也是有苦衷的,这还是我阿爹的问题呢。”

  “噢,我有什么问题?”李祁一脸茫然问道。

  李嘉钰坐正:“前朝商税苛刻,阿爹即位后未修改商税,税务那边的人就依照前朝的商税收税。他们也是没法了才干出这种事。”

  “依小珺看,此次湖州水患阿爹要如何去做。”

  “减轻商税,向商人征粮,再以征粮多寡给予他们通商。”

  “再用征收得来的粮鼓励湖州百姓修河道。”

  “我儿甚聪慧,就按你的想法,我明日便拟旨下去。”

  李嘉钰趁机开口,“那我求阿爹个恩典。”

  李祁开口问:“小珺想要什么?”

  李嘉钰忙搂住谢瑗腰,委屈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和阿娘一起睡了。”

  谢瑗慈爱摸着她的头道:“今晚阿娘陪你。”

  李祁掰开她们俩,领着李嘉钰脖子,嫌弃般道:“这么大了还要你娘来陪你睡觉,没出息。”

  李嘉钰气炸了,“你这么大了还要我阿娘陪你睡觉,你才不知羞。”

  李祁搂着谢瑗,得意道:“我和我婆娘一起睡天经地义。”

  李嘉钰自知再多的理也说不过一嘴歪理的爹,气呼呼的离开大明宫。

  夜里,大明宫内。

  谢瑗翻来覆去睡不着,兴奋地对李祁说:“李祁你看,我生的女儿就是这么棒!”

  “我们故意让她看到那些无米出售的米铺,没想到她一点就通了。"

  谢瑗坐起来,兴奋得睡不着。

  李祁把她捞回被窝了,压着她。

  “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就做点别的事”

  谢瑗吓得闭眼入睡。

  “呵,晚了。”

  过几日后,长乐宫书房内,之前的小宫女翠儿在给李嘉钰磨墨。

  李嘉钰正在临摹《兰亭集序》,把最后一个字写完后,她实在忍不住丢掉手中的笔。

  揉着手腕,抱怨道:“王右军的字真好看,可他这篇《兰亭集序》临得也太累人了。”

  清羽在旁道:“这《兰亭集序》虽然字多了些,可公主的字越来越好看了,清新飘逸、刚健有力。”

  翠儿也小声地说:“公主的字真好看。”

  李嘉钰挑眉,问翠儿:“我的字哪里好看?”

  翠儿紧张地说:“公主……公主的字……工整方正……刚健有力。”

  李嘉钰拿起墨已经干了的《兰亭集序》,端详一会,和原《兰亭集序》对比,瓦片和玉砖……

  李嘉钰轻咳,“还是……说的对,我的字的确工整方正。”

  李嘉钰开口问翠儿的名字,问她之前的主人。

  “奴婢叫翠儿,是奴婢之前的主子取的名字。”

  “奴婢原是主子的二等丫头,可主子脾气不好,对奴婢不是打就是骂。”

  “后来,主子不知犯了什么事,我们都被发买出去了,再后来我就到宫里来了。”

  “谢谢公主,让奴婢有个当差的地方,奴婢这辈子做牛和马都要回报公主”

  翠儿抹去泪水,跪了下来。

  李嘉钰让清羽扶她起来。

  “前尘往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赐你个新名,摒弃过去吧。”

  李嘉钰拿笔思索一番,还不知如何下笔,突然想到什么,写下兰亭两个字。

  “你以后就叫兰亭吧。”

  休浴结束,李嘉钰在宣政殿听完政事后,按时去敏行书院上学。

  学完礼节还有大半时间才下学,张妍华组织了李嘉钰、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乔大人之女乔烟景、正三品中书令楚大人家的两姐妹楚亦熙、楚亦萱一起玩采选格。

  采选格的陀螺的四个面上分别刻有“德、才、功、赃”四字,并饰红,绿、金、黑四色。玩时用拇指和食指捻转立柱,待其停落,看倒的一面是何字,然后遵图盘格内文字说辞对号入座,便知所获官职是升是降,确定各自的学历、出身和地位,途中顺利的话可以由一介书生进入府县,历经各衙门,最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一般官职最高者为胜。

  李嘉钰因为连中四个“赃“而陷入沉思,别的小姐妹都已经升上了正五品以上了,她还未入流呢。

  旁边的小姐妹憋着笑。

  楚亦萱抿着嘴笑:“公主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干了什么坏事了。”

  李嘉钰撇撇嘴,又转到一个“赃”,她挑眉,转到五个赃代表贪赃枉法……她也获得比别人多转十次的机会,“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从这开始,她转出来的不是“德”就是“才”,因为升官的起点比其他人低比其他人坎坷,最后成了次一品的官员。

  楚亦萱一脸认真,“公主这是改邪归正了。”

  李嘉钰一脑黑线。

  其他人噗嗤笑起来。

  输的是乔烟景,她的惩罚是给每个人一人一副弓箭。她说:“你们改天一起去我家我的私库里挑吧”

  到了下学时间,众官员亲眷纷纷坐上马车回家。

  夜晚,长乐宫内。

  李嘉钰躺着贵妃榻看话本子,嘴巴里还嚼着话梅干。

  她看到话本子叫《霸道女王与俏王爷》,讲的是霸道女王和小娇夫王爷的坎坷爱情故事,因为不是京城的主流话本子,所以一直不温不火,她看到话本子的名字还挺有趣的,没想到越看越上瘾。

  女王上官如霜真的好霸道好飒啊!

  王爷韩青阳在追求女王的小心翼翼真让人心疼,太可怜了。

  在她津津有味看话本子的时候,韦姑姑悄悄来到她身后,抽走她的话本子。

  一脸严肃道:“公主就寝的时间已经晚两刻钟了,现在该休息。”

  李嘉钰虽然还想看,但是清楚韦姑姑说一不二的性格,不情不愿地回房就寝了。

  韦姑姑回到专属她的房间,把门窗都谨慎关上,只点了一盏灯。

  随后她悄悄从被子里拿出《霸道女王和俏王爷》,熟练地翻到上次没看完的部分。

  呜呜呜,王爷怎么还没有追上女王啊!

  王爷怎么这么温柔啊!

  就这样不知看到多晚,韦姑姑困得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

  李嘉钰在用早膳的时候发现韦姑姑不在,问了旁边宫女,宫女说韦姑姑今天实在困得起不了,向公主告假。

  有个宫女说:“我昨夜起来的时候看到韦姑姑房里灯还亮着,或许是在处理宫务吧。”

  在宫女心里,韦姑姑虽然表面看着严肃,但是她从未随意打骂宫女。

  李嘉钰点点头,“韦姑姑为了长乐宫真是尽心尽力,我们要对她好一点。”

  韦姑姑原本高大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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