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陌生的乡音，滂沱的大雨，这片陌生的土地，令墨绾月感到许多的不适。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离开那片温润水乡，来到这黄沙布满之地。她仅凭着感觉，就知道这儿的荒凉与未来的迷茫。车子行驶在这片沟壑纵横的土地上，令她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一手拍了拍她的背，一道温柔又稚嫩的声音传来：“姐姐，不要怕！我们很快就会到根据地了。”墨绾月握着她的手，无力地说道：“花玉，我快不行了。”花玉是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竟哭了出来。墨绾月自知吓坏了她，摸摸她的头说道：“花玉，姐姐骗你的。”花玉这才勉强止住了哭。

        花玉是个西南来的姑娘，是贫农出身的。半年前家乡闹了革命，她干脆就加入了新四军的儿童团。因为上头组织派她来西北，这才碰上了墨绾月。花玉早就发现绾月身子不大好，碍于情面不敢问其中缘由，只是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她。墨绾月轻咳了两声，花玉紧张地问道：“姐姐，我瞧你这病一直不见好转，要不我给你煮点药？”俩人坐在卡车后备箱里，一片黑漆漆的，墨绾月勉强答道：“不碍事的。”花玉不好再问，她已经感受到了墨挽月语气中的虚弱。其实这乌漆嘛黑的，她找药也不是方便的事。

　　卡车慢了下来，上了一个坡后便停了。花玉知道，她们的目的地到了。后备箱幕布被掀起，几个医护人员搀她俩下来。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群少年兵走了过来。墨挽月心下明白，该来的总会来。她后悔，做了件多余的事，欠了人家一条性命。中年男人脸上有点胡茬，有棱有角。鼻子高高的，眉毛显出英气之感。身上带点血，显出眼神中遗留的一丝杀气。墨绾月有些惊骇，这个中年男人倒和那个人有九分的相似。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淡定地问道：“墨小姐，我儿子呢？”墨挽月不敢看他的眼睛，故意淡淡地应道：“死了。”

　　中年男人好似突然爆发了一般，吼道：“贱人！我儿子为你甘愿赴死，你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吗！果然，娼妓就是这样的无情！”医护人员命中年男人离开医院，几个人围着墨绾月走了。刚进病房，墨绾月就赶紧找了一个桶，吐了口鲜血。花玉这下可吓坏了，医生赶紧扶墨绾月上床歇着。这时，一个人敲了敲门，花玉赶忙回头看，只见一个很是清秀的少年兵站在门口。花玉朝他走去，没好气地问：“干啥？”少年兵知道刚才他师傅骂了病床上的姑娘一顿，现下这小姑娘肯定为她打抱不平呢！少年兵伸出手微笑着说：“花玉同志，欢迎你来到大西北！”花玉和他握了手，打算离开，少年兵挡住了她说：“我叫傅彦，以后你和墨小姐有

困难可以来找我。”花玉有些纳闷，疑惑地问道：“请问组织给我的任务是啥？”傅彦笑道：“照顾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