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七点，两个人作业写得都差不多了。叶芷趴在自己床上，林元白则躺在她身侧看手机。
“大白。我们晚上吃什么。”叶芷的声音穿过她脸下面的被子传出来，闷闷的。
“你想吃什么？”林元白随口问。
“吃……你煮的西红柿鸡蛋面。”叶芷灵机一动，这样自己就不用去做饭了，真聪明。她自己夸赞了自己一番。
“哦，行。你去洗个澡吧，我准备好你应该洗完了，你洗完了就出来煮面，我去洗澡，你煮完我也差不多了。咱俩还可以出去散散步。”林元白还在看手机，不知道是在干嘛。
“我说了我要吃你煮的。”叶芷把脸从被子里翻出来，瞪了他一眼。
“那……我先洗，你准备。”他放下手机，斜躺在她边上，一手撑着头，笑得很欠揍。
“行行行。真是的。”叶芷爬起来，噘着嘴去厨房准备东西。
……
两个人吃完面，收拾好了出门，一开门就看见了楼下邻居正准备敲门的手。
“啊？”叶芷惊讶地出声。
“叶芷啊，要出门？”楼下的阿婶讪笑着。
“啊，是。”叶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礼貌的应着。
“这个小伙子是……”
“啊，我朋友。”叶芷回答。
“他跟你们住啊？”楼下阿婶又问。
“是。”叶芷笑着。林元白看那阿婶看向自己，也笑了笑。
“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家狗拉屎拉在下面的大院子里，到处都是狗屎，人家门前也有，大半夜还乱叫……是吧。之前你家那只到处跑的猫呢？”她笑着，句子却尖酸刻薄。
叶芷一时也想不起来这是四楼的哪个住户。
“啊，警长啊？你们不是让我们把它丢掉吗？”叶芷依旧笑着，垂着的手却抓紧了身侧的衣角。林元白看见了。
“啊，那就好，我跟你说啊，那只猫啊，当时每天都翻我放在外面的垃圾啊，翻得到处都是，恶心死了，丢掉了就好。”
“啊，那些狗屎真的是，要去清理啊，要栓好狗啊，不过依我看啊，我们这种套房就不要养狗了……”那阿婶大概五十来岁，话很多，每一句都让叶芷感到不适。
“我知道了。会注意的。”叶芷笑着，身侧的手越攥越紧。
“好，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那阿婶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套房养狗不好什么的。
叶芷站在门口，没有回头，也也没有说话，手依旧紧紧地攥着衣角。林元白伸出手，把手指穿进她的手里，代替衣角的位置握住她的手。
叶芷惊讶地回头，对上林元白沉沉的眼。
“你，讨厌她。”林元白伸出另一只手把叶芷身后开着的进户门拉过来关上。
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__林元白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在她身后的门把手上，叶芷整个人被圈在门和他之间。
好在林元白很快退开了。
“你怎么没说过还有一只猫？”他问，却没有松开叶芷的指尖，夜里有些凉，她的指尖是冷的。
“因为……我都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叶芷沉浸在悲伤，没在意林元白握着的手。
“就是……我初三那会儿我外婆给了我一只橘猫，和刁民很像。它是刁民它妈妈。”叶芷安静的声音在微凉的夜里显得格外冰冷。
“十二月三十一号它生了四只小猫咪，刁民老三。当时也许是因为当了妈妈吧，它开始会从阳台跳出去抓老鼠什么的，还有麻雀，它也吃。”叶芷低垂着的眼。
“当时……我其实有点怕它。毕竟吃了生肉……但还是很喜欢它的。因为它基本上不在家，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它去哪里去干什么。后来一次我从学校回来……”叶芷原本就低的眼更沉了些。
“一群老女人站在下面的庭院里说话，一看见我就开始说叫我把猫丢掉，说它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甚至还开始给我出主意，连丢到马路上，带到寺庙去放，直接扔掉之类的都出来了，还有一个一边笑一边念着阿弥陀佛。”叶芷抬起头来看他，眼底都是冷笑。
“是不是很好笑。”她讽刺地咧着嘴，移开了目光。
“四只小猫带了三只下去我外婆家，两只送人了，一只从四楼掉下去摔死了。警长和刁民当时一起被送去我爸他们学校那边放掉了。”
“后来我爸又去看了一眼，发现刁民还在箱子里，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就又把它带了回来，做了绝育。”叶芷讲到刁民的时候，眉眼多多少少带上了温度。
林元白皱起眉，指尖在她手掌心里画着圈圈，“不用管她们，就是一群文化不高的大妈。嘴碎。”他的动作让叶芷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在他手里握着，一时间的尴尬让她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
林元白手里一空，不大乐意地把手收回来。早知道就不动了，还能多握一会儿。
“她说到处都是狗屎？”林元白思索着。
“不知道，顶多在哪些角落又一些吧。”
“她说崽崽半夜乱叫？”
“有时候会啊，你忘了，有生人来它就叫的。”叶芷无奈。
“也是。那也不能算老是叫吧。”林元白拧着的眉又紧了几分。
“害，其实吧，我觉得小国寡民挺好的。生活在一起的都是认识的亲近的，也不用担心闹僵了，毕竟如果是那种情况，互相照应的，过一段时间总会好回来。”叶芷靠着门框，脸上神色怅然。
“那样社会就不发展了。”林元白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认真地看她。
“又没有规定社会一定要向前发展，再说了，我们规定的向前发展，谁知道结果是不是灭绝？”她大概是恼了，噘着嘴巴。
“也是，你说的都对。”大白有点好笑，又觉得她噘着嘴的样子很像小时候。他阴差阳错地凑近她，她洗过澡，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叶芷不明所以，林元白突然的靠近她并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她也没有躲开。直到林元白的呼吸都扑在她脸上，叶芷才忽然觉得不妥当。她伸手推开林元白，两只手都撑在他胸膛上，温热的触感让她一僵。
林元白此刻也忽然回神，有点不自在地往后退开。
“看错了，我还以为你额头那里沾了什么。”林元白别开眼，随口扯谎。他红起来的耳朵直接暴露在叶芷的视线里。
“看错了你脸红什么？”叶芷直接就信了他的话，觉得林元白有点好笑。“走了走了，咱们出去逛逛吧。”叶芷伸手扯了扯林元白的袖子，把进户门打开。
林元白乖乖地任她拉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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